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刀剑乱舞]不想谈恋爱 作者:长乘 文案 审神者真的不想谈恋爱 亲切的小提示: 1.首次尝试第一人称吐槽,可能无CP 2.虽然内心猛烈的吐槽但其实女主是高岭之花性冷淡(不 3.女审神略带苏味,不适者谨慎入坑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游戏网游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我 ┃ 配角:刀剑男子 ┃ 其它:刀剑乱舞,剑男人,DMM   ☆、审神   ……总之,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别人享受美好的春假的时候突然堂堂正正的登门拜访,自称是政府职员的黑衣男子来到了我家。   ——等等这个国家的政府最近是在走这样的漫画风格吗?这个国家到底还有没有救……   啊居然还带了和果子做礼物。   政府的人其实也还是蛮有礼貌的嘛。   “您有这样的资质,请您务必成为审神者,保护我们国家的历史不被纂改!”   为首的一人颇为诚心的低下了头。   尽管如此,我却没有办法顺着这个发展自然的点头认可,毕竟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了。   从听到的信息来看,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有名为历史修正主义的一群人意图修改现有的历史,而为了阻止这些人,必须要借用能够使历史上的一些名刀化为人形的‘审神者’的力量,通过召唤出拥有强大战力的刀剑男子,来同妄图修改历史的人战斗。   ……总的来说,就是说我也是拥有能够唤醒付丧神的力量的人咯?   被选中的孩子。   童年关于数码宝【哔——】的记忆猛然间复苏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的下一秒,一阵强烈的荒谬感同时向我袭来。   这么粗制滥造简直像是网页小游戏一样的设定真的没问题吗?还有刀剑的付丧神都是男子什么的,这真的不是怂恿花季少女勇开后宫?   到底怎么做才好,说是战斗,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胜利结束——这方面的事情,这群穿着黑西服的人只字未提。   政府。你果然是在逗我吧。   我正坐在这群人对面,这么严肃的气氛下,却忍不住稍稍有些分神。   我们家只是普通的商人家庭,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社长,祖上也没有什么灵能事迹,而到目前为止,我本人也只有从朋友那里听说过灵异事件,自身从未经历过……为什么会断定这样毫无灵感的我有成为‘审神者’的资质呢?   这样询问对面的黑西服,对方的回答则是——   “‘审神者’的灵力,要比普通巫女或阴阳师更高一筹,是性质上的区别,所以本人察觉不到自己力量的存在,也是正常的。”   ……虽然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事实上还是什么都没说明白嘛。   不过,说到这里,我也已经隐隐的有些明白了。   “这件事情,其实我没有拒绝权吧?”   对方似乎一瞬间笑了一下,但还是用公务人员特有的谨慎态度回答道:“也不能这样说,如果您一定要拒绝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那样一来,就只能劝您和家人尽快离开我国,迁居国外了……啊当然,签证领馆及海关也隶属我国部门,未必会接受您的委托呢。”   ……呜哇这个人若无其事的说了非常过分的话啊。   政府看来对此相当重视嘛,也就是说拒绝了的话,基本上就等于要生活不下去了咯?   所以说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我拒绝这个选项吧?索性直说还让人痛快一些……   “我明白了。”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微低下了头,“我接受成为‘审神者’这个要求——不过与此相对的,关于其他的一些问题,还是有必要再谈一谈的。”   *   我带着一种和Q【B——】签订了契约成为了魔法少女一样的心情,被身穿黑西装的政府的人送往了据说是与我现在所处的时间空间都不同的次元。   把审神者当做是一份工作接受下来,以后的待遇问题也已经谈妥了。   难以想象的高薪以及对家人的优待自然不用提,而我本人则需要接受定期向政府提交近况的书面报告、定期参加审神者之间的大演练、以及根据政府的命令以及自身的状况出阵同敌方战斗等条件。值得一提的是,我同时还向政府提出了‘劳动合同暂时只签五年,五年期满不得强制’的要求。   对方在向上级请示之后,同意了这一请求。   毕竟审神者的数量稀少,能多一个是一个……而且谁知道五年之后我会怎么想,或者谁能保证五年之后我还活着呢?在多少了解了一些审神者们的现状之后,我多少也能够明白政府的心理了。   战死的审神者虽然很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更多的审神者虽然原本也是迫不得已才上任的,但却因为种种原因,在一段时间之后便对此完全没有抵触了。   据说女性的审神者尤其如此。被刀剑的付丧神抓住了心神,再也无心回到自己日常的生活中去了。   ……果然这根本不是什么少年向热血漫画,而是乙女后宫游戏吧?   在这么想的同时,我也被政府的人郑重的提醒‘最好不要将真名告知刀剑男子们’。   付丧神虽然神格低下,但到底也算是神的一种。   被知道真名,总觉得能够想象出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毕竟关于神隐啊什么的,这一类的灵异传言自古以来都有很多。   “我会缄口的。”   这样作出了保证,但看替我说明的黑西服的脸色,却像是根本不相信我能够做到一样。   ……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啊这满脸的不信任是怎么回事?你们快相信我我一点都不想当这种有可能往R18方向发展的糟糕后宫游戏的女主角啊真的。   黑西服默默避开了我悲愤的视线。   “那么,请您在这五把打刀之中选择您最初的一把。”   他将我领至一间和室,案台的架子上摆放着五把各异的刀剑。   “没有什么介绍吗?”毕竟对于刀剑完全不了解,只凭借外观的话……其实五把都挺好看的,除此之外我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黑西服摇了摇头,“您只要根据感觉来选择就好。”   既然这样说了的话,那看来随便选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再次看了看安静的陈列在眼前的五把打刀,伸手点了点,最右方浑身金灿灿的那一把。   “就这一把好了。”   什么你说我品味有问题?   才没有这种事呢。金灿灿的会让人联想到黄金圣斗士不是很好嘛!没准到时候召唤出来的付丧神真的会自带圣衣呢!   ……嗯?你说还有可能会是吉尔【哔——】美什?   ………………………………那个,黑西服桑,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答案是,来不及了。   效率拔群的政府工作人员已经将我指的那一把刀取了过来。   我根据黑西服的指点双手握住刀身,努力试着沉下心,在心中默念。   ‘来吧。来吧。来我身边。’   在恍惚中,仿佛有一个男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嗯,好啊。我是蜂须贺虎彻,以后请多指教。’   手中的重量蓦然消失,我猛地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尽管已多次想象但仍旧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   身着黄金色调华服,姿容秀丽的紫发男子面带笑容的朝我眨了眨碧色的双眸,语带笑意:“您就是召唤我的主公吗,选择了身为真品的我,真是出色的鉴赏能力呢。”   “…………”   对于这种带着些许自负的发言,我却完全没有回答的闲暇。   Boooooooooooooooooom——!   脑子里一瞬间炸开了花。   ——穆、穆先生!!黄金圣斗士的穆先生真的出现啦!!!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我……掉进刀剑坑的这20天……首次打开了文档………………   ☆、锻刀   在本丸生活的第一天。   据说是由我自身的力量而制作出来的单独存在于异空间的城堡,虽说把审神者居住的地方叫做本丸,但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多么大型的城,与我的想象尚有差异。   一只叫做空之助的狐狸带着我和(强调自己不是圣斗士的)蜂须贺虎彻简单的在本丸转了转,重点参观了一下日后我的专属房间、治疗刀剑的手入房间以及锻造新的刀剑的锻造小屋。   ……往炉子里投木炭玉钢之类的材料就能锻造出新的刀剑并且唤起付丧神?   所以说这个设定未免也太随便了一点吧喂。   至于为什么狐狸能口吐人言这一点我就不特别吐槽了,付丧神都能是黄金圣斗士(不),狐狸能说话而已有什么好吃惊的。   “那么那么,审神者殿下就先拿这里的资材来锻刀一次试试看吧。”   空之助跳上一堆由政府提供的资材,拿爪子踩了踩,意图吸引我的注意,“光是说明毕竟很难理解嘛,就请自己好好体验一下,迎来新的刀剑吧。”   “……”   等等等等等等。   锻刀什么的暂且不提,火炉边那个满脸笑容的三寸小人是怎么回事?   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空之助歪头用爪子抹了抹胡须,解释道:“请不用在意,那是帮助锻刀的刀匠,是小精灵一样的存在。”   “…………”   哦这个奇妙的世界。笑容这么欠揍的小精灵我也是头一次见呢。   ……总之虽然没什么理由但能申请揍这个锻刀小精灵一拳吗?不知为何心中总感觉噗噜噜的冒出了一股怨恨。   “咳,说得也是,那么我就锻刀试试看吧。”   拔回自己飞远的思绪,我不动声色的抓起一块木炭,看了看身边的锻造炉,“材料的话,只要适当的放入就可以了吗?”   当然当然。   空之助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跟在我身后的蜂须贺异常自然的从我手中接过木炭,将之交到刀匠的手中。   “这种事情无需主公亲自动手。”他笑眯眯的又从怀里掏出手帕给我擦了擦手,“交由我这虎彻真品就好。”   “…………”我嘴角一抽,视线无言的落在这人抓在手上的手帕上。   ……你到底是有多在意自己是真品这件事啊or你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金灿灿的绣菊花手绢啊。   我到底应该先吐槽哪一个才好呢。   好犹豫啊。   总之还是先锻刀吧……锻刀锻刀。   在来本丸之前,我曾经简短的和其他一些审神者见过面,并且交流过一些心得。   据说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力量的限制和其他一些原因,大多审神者在最初的时候能召唤的大多是短刀肋差或是打刀,其中也有一些性格很好很适合当初期伙伴的刀剑。   希望能中奖锻出据说很可靠的药研藤四郎啊。   我一边在心中这么祈祷着,一边指点须蜂贺,将选定的资材递给刀匠。   小精灵(呸)朝我邪魅一笑。   “请稍后再来确认领取。”   空之助低下了毛茸茸的脑袋作了一揖。   *   自己,蜂须贺虎彻,毫无疑问是抱着骄傲诞生的虎彻真品。   现在的这位主公在五把刀剑之中选择了自己,一定也是因为自己是真品吧?比起那些有瑕疵的残品或是名刀的仿作,自己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现在唤醒自己的这位主公,是一位正值妙龄的少女。拥有乌黑的长发、白皙的肌肤,以及秀丽端正的五官,无论怎么看都是标准的美人。   那种冷静沉着,显得冷淡而凛然的气质,也令蜂须贺对这位主公多出了一份满意。   ……虽说就算召唤他的是再如何劣等的人类,身为被唤醒并缔结了契约的付丧神,他也只有遵从主公的意志一途而已。   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让他满足了。   他能够感觉得出,自己的这位主公,那看似纤弱小巧的身躯之中,蕴藏的是何种程度的力量。   在这之前,他也有过作为刀剑男子被审神者唤出的经历……虽然因为后来失去了最初被赋予的血肉之躯,而致使就连那一段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但能够断言的是,现在的主公,比起之前的那一位还要更强。   是不会因付丧神的过于接近而虚弱,不会因承担不了太多刀剑而就此倒下的强度。   无言的跟在少女的身后,蜂须贺无意识的带上了笑容。   锻刀吗……   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新刀加入呢。   *   被刀匠轻巧的交付到我手上的,是出乎意料又粗又硬又长……咳总之就是超乎想象的size的一把刀剑。   “看来是一把大太刀呢。”空之助带着几分惊奇的语调说道。   我双手托着在我手中并没有什么重量的大太刀,看着像是被黑雾笼罩一般看不清楚的刀身,微微挑起眉。   看起来,在真正唤醒刀剑之上的付丧神之前,是没有办法确定锻造出的究竟是哪一把刀剑的。   至多,也就是从大小长短上分辨出所属的类别而已。   “大太刀……这算是个好结果吗?”   我偏头半带自言自语的这么询问空之介。   “当然当然,审神者殿下看来相当强大。”狐狸这样点着头回答。   是吗,强大吗?就算被这样说,我本人也没有任何实感,这种时候应该脸红着低下头说‘哪里哪里才没有呢~’吗?   ……抱歉,这我可做不到啊。   哎还是别想那么多,先把新鲜出炉鲜嫩可口的大太刀趁热来一发吧……等下那边的朋友你们为什么在报警?!我只是在说召唤刀剑男子啊?!   现在这些肮脏的大人啊……   就像是之前做过的那样,我无言的闭上双眼,握紧手中的大太刀,静下心来。   在心中发出呼唤。   ‘……’   ‘……呼唤像我这样被供奉之刀,主人啊,您真的能够使用我吗。’   这一次,在一个陌生低沉的男声在耳边淡淡响起的同时,我手中那柄大太刀的姿态在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朦胧的黑色尽数褪去,化为了一把金红相交、刀柄处扎着白色缎带的华丽之刀。   随即,一双大手将大太刀到从我手中接了过去。   “我是太郎太刀,如您所见,是这样不适合作为实战刀的身材……”   拥有黑色的长直发,以及与沉稳的气质不符的妖异的金色双眸的刀剑男子站在我的面前,眼角处一抹嫣红微微上挑,带着一丝无形的魅惑。   ……那一天,人类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巨人所支配的恐怖……   不不不不对都怪太郎太高了,害我吓得都拿错隔壁剧组的台词了……   这最少也有2m以上了吧?过去的刀匠都在想些什么,才会锻造出这种超规格size的刀剑啊?   不过,这个暂且放在一边不提……   我皱着眉看了看一边的蜂须贺,又看看身前的太郎太刀,烦恼的小小叹了一口气。   “初次见面,太郎太刀。欢迎来到目前才刚刚起步的我的本丸……”我微微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虽然问题可能有一些奇怪,但姑且还是确认一下吧……太郎、还有蜂须贺,你们……有人会做饭吗?”   ……自我介绍一下,我,澄田清(すみたきよ咦这好像是第一次出现名字?),作为新时代刚入学的女大学生,家政课永远悲痛的徘徊在及格线上下。   回应我的问题的是两位刀剑男子微微漂移的眼神。   是吗,嗯我就知道。看脸就知道你两也不可能会做饭的……(抹泪   ——不会做饭主从三人组在一片沉默之中正式结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锻刀的结果是太郎……我爱太郎,真的。   ☆、本丸   在本丸充满怀旧复古风情的厨房中,有三个人(一人两柄?)正面面相觑。   我,蜂须贺虎彻,以及太郎太刀。   无论是刚刚脱离了母亲大人的爱心料理的我,还是刚刚获得了人肉之躯的刀剑男子们,此刻都深刻的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不得不直面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就是……我们三个之中,竟然真的没有一个能够顺利煮出香香甜甜的白米饭的存在。   ……如果是现代化的电饭煲那还好说,但现在本丸中有的,就只有相当古老,古老到我从未在现实中见过的灶台而已。   蜂须贺完全是一派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做派站在一边,而意外的老实巴交的太郎试图帮忙,却完全是手忙脚乱的帮倒忙状态……所以这里果然还是只有靠我了(拍胸   在我心想自己是唯一的女性,多少也学过简单的烹饪所以鼓起勇气尝试着煮出了一锅夹生饭后,三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更加绝望了……   ……居然还没有上战场就要被区区做饭打倒吗!这剧情的走向也太不合理了吧?!都已经入手两个看起来还挺可靠的队友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帅气的初出阵才对吗!   看来要尽快向政府申请批准添加电饭煲电冰箱微波炉之类的现代化电器才行……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地方真的能通电吗?   啊糟糕,突然间对未来的生活丧失信心了。   勉勉强强挑选能入口的部分简单的填饱了肚子,吃完了这痛苦的一餐,接下来要面临的,就是什么时候出阵的问题了。   “上面的任务倒是还并不着急。”   我捏着空之助交给我的来自政府的任务指令,看着上面的要求,作出判断,“看起来会给像我这样的新人三天时间用来缓冲,三天之后嘛……要出阵的目的地是戊辰战争的函馆。”   将任务的条件念给蜂须贺以及太郎两人听,我抬头看向两人。   “……你们的打算呢?”   两人都微微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看来他们的确是对于战场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或者说,对于刀剑来说上阵斩杀才是最日常最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一切听从主公的旨意……”   蜂须贺没什么犹豫的吐出了这种好像只会出现在时代剧里一样的台词,而一旁的太郎太刀也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突然间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行了我要去吃点生饭压压惊……   努力克制住那么一丝丝飘飘然,我向两人说出了我的想法。   “与其花三天时间等待,倒不如现在先去地方阵地侦查一番……毕竟上面提供的资材有限,一时想要再增加战力也很难,先让蜂须贺和太郎你们变强一些比较好。”   我顿了一顿,看向两人,“……我是这么想的,你们觉得呢?”   如果有人反对的话,倒也不是一定要坚持下去的计划。   但是面前的两个付丧神,都只是或微笑或沉默的,对我所说的话毫无异议的全盘接受了。   ……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这些人纵容出不得了的脾气吧。   这个想法飞快的窜过我的脑海,很快就连灰尘都不见了。   *   虽说是首次出阵,但事前的准备工作我还是有充分的做好的。   首先是保护刀剑用的兵装,制作出来之后是小巧的球蛋形,据空之助说其中蕴含了精灵的力量什么的,因为设定太过扯淡这里暂且不表。   其次是马。城里居然连马小屋都有,还连带着一片田地,多少有些叫我意外。   看来以后我大概还有希望过上自给自足的质朴生活……不过前提是先找到能点亮厨艺技能的小伙伴……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够准备的了。资材也所剩不多,我最后检查了一下兵装,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我们出发吧!”   “……”   “……”   对面的两个刀剑男子一齐将不赞同的视线投向我。   “怎么了?”   “……不是‘怎么了’的问题吧……”太郎漂亮的金眸带着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主上啊,莫非您也打算同我等一同前去战场吗……?”   ……咦难道不是这样吗?   难道这不是‘上战场打小怪推BOSS捡掉落刷等级走上审神巅峰’这样的剧情设定吗?   把我当个吃经验的小号也好呀!不上阵我到哪刷经验去!   可能是我疑惑与渴望的目光太过强烈,身材高大的大太刀看起来一时有些语塞,一边紫发的刀剑男子表达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臂膀——拍肩的难度实在有点大。   “主公虽然看上去很可靠,但偶尔也会说些傻话呢。”   我不快的斜眼看向他。   黄金圣斗士有什么了不起的哼!连圣衣都不会修我要你何用!   敏锐的察觉到了我的不快,蜂须贺一边笑一边解释:“并不是说主公有错,只是……战场毕竟太过危险,况且初次出阵不明情况,实在没有叫主公也涉险的道理——就算是作为真品的我,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说能完全保护您呢。”   ……啊这个人是不是又若无其事的说了什么大河剧的台词?   而且还巧妙的在耍帅台词之中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到底是有多在意自己是正品这件事啊说起来这到底是这两天来我第几次吐槽这个梗啦?!   我吐槽都吐累了好吗……   不过蜂须贺的态度这么坚决,看来是真的很危险咯?   不死心的皱了皱眉,我又将带着征询的视线投向一边的太郎。   如果老实人太郎也是这么认为的话,那么我就只好认命的在本丸中等待着二人出阵归来了。   就我本人来说,是一点也不想变成那种憋屈的展开的。   “……”似乎是对于我过于热切的视线有些难以应对,太郎微微垂下眸,在我的注视下,一言不发的抬起手,伸向我的脸颊。   “……?”   虽然一向不习惯与他人太过亲近,但出于短短几小时内对太郎老实认真的好印象,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向后躲开的冲动,任由对方的手触及我的脸颊。   对方小心翼翼像是在碰触什么易碎物品一般,轻轻抚了抚我的唇角。   我不禁颈后一僵,瞪大了双眼。   太郎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刀),这种调戏小姑娘的手段到底是谁教你的……!!   这算是什么展开?乙女游戏终于要开始了吗?!   在我整个人都要头顶冒烟booooooom的一声炸掉之前,拥有妖异金眸的大太刀收回手,那只抚过我唇角的拇指上,赫然粘着一粒饭粒。   “……”   “……”   “……哈哈哈,太郎……其实不用替主公抹掉也是可以的哦,一直沾着饭粒什么的,不是很可爱——”   “——蜂须贺你闭嘴啊!!”   去你的乙女游戏擦唇角剧情,全都炸裂吧!!   审神者已经没脸见人好想真的booooooom的一下炸掉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已经脱非入欧的审神,不忍心让妹子再过和我初期一样徜徉在非洲大草原上的日子……所以想让我家的淸妹当个欧洲贵族,分分钟锻出4h   ☆、出阵   让我们忘记审神者脸上沾着饭粒到处跑这件丢脸的事情吧。   彻彻底底、丁点不剩、一丝都不留的将之从脑中的硬盘里驱逐出去。   似乎是因为我的力量的确很强,而运气似乎也很好,所以在召唤出太郎太刀这种程度的大太刀之后,就算一共只有两个刀剑男子,目前的战力也已经足够了。   第一次的出阵除了蜂须贺损失了一个刀装之外,其他都十分顺利。   虽然我只是说先稍微侦查一下,但被委任队长的蜂须贺在看过现场的形势之后,还是选择了直接进军,竟然就和太郎两人孤军作战,直接杀进了地方的本营。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家伙回来之后那满脸神清气爽的样子我就很想揍他……   “不将敌军的魁首斩下献给主公,怎能称上是真品呢!”   是是是……就知道你又要开始强调自己是真品了……   心累。这种大龄儿童的性格缺陷让我一个单身妈妈该如何是好,在线等,有点急。   “主上。”   一边不吭声的贴心小……大天使太郎突然插了句嘴,伸手递过一把短刀,“这是在路上捡到的,您要召唤看看吗?”   ……诶,原来还有这种入手的方式吗?   看在这个设定对我很有利的份上,我就不吐槽为什么能在大路上捡到短刀这件事情了。   反正这个世界的设定不走心程度我多少也有了解了。   “短刀吗……”   我从太郎手中接过那柄被朦胧的黑色笼罩的刀剑,不由得又想起了本丸现在迫在眉睫的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会做饭的药研之类的刀剑的话,那就意味着……晚上又多了一张等我喂饭的嘴啦!!   这还能不能好!!家政不及格的审神者压力好大啊!!   用简直想要哭出来的心情唤醒的短刀上的付丧神,是叫做平野藤四郎的,留着可爱波波头穿着可爱的男孩子专属小短裤的孩子。   个子勉强才有灶台高,虽然不会像太郎一样摔碎碟子,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因为如此,审神者只有哭着去做饭了。   当大家的老妈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看着老大的黄金圣衣和老二的巨人身材就感觉心塞。   你们两多学学平野啊!人家多乖多听话,就算身高不够还知道帮忙洗碗呢!……啊等等太郎,我开玩笑的,有话好好说你先把盘子放下……   被我夸奖顺带摸摸头的平野脸颊微微泛红,一副不好意思又强忍着高兴的模样笑了起来。   “您过奖了……我去为您泡杯茶吧?”   呜呜呜呜刚生的孩子都会为家里干事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个花季少女会在单亲妈妈的角色里陷得这么深呜呜呜……   审神者再一次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   在太郎太刀看来,自己的新主人看上去沉稳冷静,不过有的时候也会露出一些微妙的表情。看起来少女的内心世界,并非是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淡无口呢。   该怎么说呢。虽说是个脆弱无力的少女,但只要她站在那里,就不会让人对今后感到不安,仿佛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不容置疑的自信。   是让人不能以弱者视之,模糊掉了性别的审神者。   不过,关于他们刀剑的常识,新主上似乎还是了解得不够充分。   虽说是借血肉之躯在世间显露出身形,但事实上他们刀剑,只要有作为主人的审神者提供灵力便可以维持下去,一日三餐……并非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好几次想要和主上说这件事,但太郎一旦看到少女苦恼的皱着眉、手忙脚乱的在灶台边努力的样子,不知为何就说不出口了。   另一边的蜂须贺以及平野,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   毕竟是自己的主人这么努力做出来的东西,不管做成什么样子,他们刀剑都会毫不在意的全部吃完的吧。因为他们所感受到的并非是味觉或是口感,而是来自拥有自己的主人的心意,以及……通过审神者的接触所散发出的,那纯净的灵力。   对于他们来说,那才是无上的美味。   只要在审神者的身边,就会下意识的想要追随渴求那灵力,就算有意克制,付丧神的存在也必然会时刻消耗审神者的灵力,并通过接触,将属于神明的气息沾染审神者。   灵力不济的审神者通常无法同时负担太多的刀剑男子,而就算维持自己可以承受的人数,也会因为渐渐被吸取灵力和神气侵蚀双重原因,身体无法承受,变得越来越虚弱。   不够强大的审神者的寿命会被急剧缩短。   也许这也是审神者的人数始终不多的原因之一。   但同时,只要足够强大,能够承受得了这样的侵蚀,身体变会逐渐异化,渐渐脱离身为人类的轨迹,化作‘道外’的存在。   和神明的缘分过于紧密,最后无法回到人类中去的例子,虽少见但也的确是有的。   现在被太郎太刀金色的眸子追随的少女审神者,究竟会是哪一种呢?   “主上,好像有什么心烦的事情呢。”   低头看着少女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棘手之事的神情,太郎轻声这样探寻。   持续一段时间的出阵,已经让他比最初时要强了许多。如今还没有新的任务出现,审神者便换下了一直处于战斗番队的太郎太刀,今天也让蜂须贺带着稍逊一筹的平野出阵了。   虽然这些日子也有捡到一些短刀,但不知为何少女都没有再增加新的同伴的意思,而是一直放置在那里,本丸的刀剑男子至今也只有他们三人。   虽说对于这一点,太郎并没有什么意见——不如说其实他还很高兴能保持人数不多,审神者能随时关注到他的现状——但这样下去战力真的足够吗?   正这么想着,作为他主上的少女已经做出了决定一般郑重的点了点头。   “果然太郎还是很敏锐啊。”她微微抿唇笑了笑,眨了眨眼,“这段时间资材也囤积了不少了,我在想……也是时候锻出一些新的刀剑了。”   “是吗……”   太郎不禁有些困惑。   既然需要锻刀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召唤那些捡到的刀剑呢?   难道……是因为不需要短刀的战力吗……?的确,和太刀或是他这样的大太刀相比,短刀的实力实在是难以企及……   因此,并不被需要也是当然的吧。   这个念头在大太刀的心中转了一转,不禁让他有些许的悲伤。   果然,他们刀剑的存在……   “在想什么呢。”仿佛是透过太郎太刀下垂的视线看穿了他的想法,少女审神者的笑意消失在唇畔,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沉重。   “太郎你是想说,可以不用特地锻刀,直接唤醒那些短刀就好吧?”   从大太刀的沉默之中得到了回答,审神者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我啊,虽然并不是多么善良的人,但果然还是不喜欢看到别人受到伤害……前两天平野第一次出阵的时候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吧。”   “……是。”   想起前几天的事情,太郎也不禁叹气起来。   那是他和蜂须贺的第二次出阵,平野藤四郎的初次出阵。带着完备的兵装,以为同前一天一样毫无疏漏——无论是他还是队长蜂须贺都没有料到,于他们毫无威胁的攻击,对于身为短刀的平野,却是致命的。   在战场上的一个不留神,平野的兵装就在第一轮攻击间尽数被破坏了。   虽然及时撤退,但平野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那个时候回到本丸看到的审神者难看的脸色,太郎到现在也难以忘怀。   “我觉得,既然将你们唤醒的是我,那么,不担起这个责任可不行。”   没有注意到太郎的走神,少女目光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必须要慎重的决定人选才行,一旦唤醒,我就不容许你们随便在战场上被伤害甚至被破坏……我啊,可能意外的是个很霸道的人。”   没有被唤醒付丧神的刀剑,就只是刀剑而已。   比起被唤醒之后在战场上受伤甚至毁坏,那么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这样沉睡还比较好吧?   自己的主人的想法,太郎太刀终于理解了。   原来……是这样吗。   眼前的这个少女,竟然在那天平野受伤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吗。   在释然的同时,他也在心中埋藏了一个新的秘密。   同为刀剑男子的太郎很清楚。比起永远沉睡在那里,在主人的身边,为了唤醒自己的主人而在战场上浴血是幸福得多的一件事——就算因此而受伤甚至折断,也算不上什么。   ……但是,没有必要告诉自己的主上这件事。   高大的大太刀微微眯起金色的双眸,在少女的视线之外,唇边带出一丝略带妖冶的笑容。   只要确认了主上并非是因为单纯将刀剑男子当做战斗力而嫌弃短刀这件事,这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审神者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今后同伴的增加,应该也会相当缓慢吧。   也就是说,围绕在主上身边的刀剑并不会一下子多起来,不会多到因为有了其他优秀的刀剑,就令主上忽视自己的地步。   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为什么太郎好像被我写崩了……我有罪呜呜呜太郎大天使嗷嗷嗷(滚蛋   ☆、萤丸   要再次锻刀这件事,我在和太郎说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说实话,上次平野的受伤不亚于是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将初次出阵太郎和蜂须贺得胜归来带来的那一点点自满,就这么扇出了我的脑海。   我开始害怕了。   虽然我并不跟随刀剑男子们一起出阵,不会因此而受伤,但他们却避免不了要直面敌人,随时都有负伤的危险。   出阵是因为我的要求。   也就是说,是因为我的原因,平野才会战斗到负伤。   这一次的敌人还不过是这种程度,那么下次遇到更强大的敌人时,是不是连更强的蜂须贺或是太郎,都可能会受伤甚至折断呢?   刀剑一旦折断就无法再修复。这些基础的知识我已经从空之助那里听说了。   ……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的话,我想我大概会难以忍受吧。   虽然在我看来自己和这些付丧神的感情还没有深厚到那种地步,但面对着这样个性分明的刀剑男子,还是很难以将之当做是纯粹的道具看待……强气的和太郎声称自己霸道,但实际上,也许我应该是个非常容易心软的胆小鬼才对。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连付出也谨慎到小气的地步。   因此,虽然很希望能够唤出据说家事万能的药研,但相对来说十分脆弱的短刀,自那天之后我就没有再碰过了。   有种奇怪的为人父母的感觉。   在确定自己有能力保护他,提供更好的条件之前,无法放任自己随心所欲的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讨厌啦,都说我一个花季少女为什么非要考虑这么深沉的问题不可嘛。   这一次也是,最后让我下定决心要锻刀的,是从政府那边来的一纸命令。   因为之前写的报告中直言第一次的任务十分轻松的缘故,还没过几天,上面就发来了继续向更高层次的战场进军的指令。   不知道现在这样三个刀剑男子组成的队伍战力到底足不足够,再三思索之下,最后还是决定锻造出新的刀剑,补充我的本丸的战斗力。   ……如果锻刀出现的也是短刀的话,我就哭给刀匠看。   说到做到。   好了!来吧!康姆昂!有没有既强力又会做饭能代替我本丸老妈地位的刀剑啊!(皮卡丘光忠:喊我咯?)   我深吸一口气在刀匠面前沉下肩。   小精(yao)灵(jing)啊小精(yao)灵(jing),锻不出好刀我就干脆用你来祭灶吧!   站在我身边的小秘书(不)蜂须贺尽职尽责的将资材按我制定的量交给刀匠。   有政府按时间的固定配给以及完成任务的额外奖励,甚至还有这段时间蜂须贺三人外出的收获,本丸囤积的资材颇丰,足够支持多次锻刀——虽说据说唤醒付丧神对身体的负担颇重,但我至今却对此毫无感觉,因此并不很以为意。   这一次就试着锻刀两次好了。   刀匠将资材投入炉中,依旧是一张不变的笑脸。   *   按照上一次锻造出太郎时的经验,在等待了大约两个半小时后,我再次回到了锻造小屋,身后跟着一个大个子一个小矮子一个圣斗士(喂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新刀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炉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我疑惑的咨询NPC一样的存在空之助,“大太刀的锻造时间难道不是最长的吗……?”   看太郎的这个身材……莫非是说还有比他更加耗时间的刀剑吗……?   ……感、感觉十分难以想象啊。   然而空之助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大太刀的时间基本在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之间,太刀基本都在三小时到四小时。锻造时间是很重要的评判标准!”   哦哦……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不过为什么大太刀的锻造时间居然比太刀的时间要短,这真是个谜。   不过,这个时间的长度的话至少不会是短刀了,看来战力已经得到确保,我锻刀的目的也就算是基本达成了。   剩下的期待也就只有………………家政,没错就是这个。   我不要再过这样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老妈子生活啦嘤!!   正当我想得出神,一边的蜂须贺柔声提醒我:“主公,新刀似乎完成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精神一振,双眼放光。新刀小宝贝在哪呢!小宝贝快让审神好好看看!小……………………   ………………………………宝贝……   一转头就看见须蜂贺捧着一柄明显称不上是‘小宝贝’的刀剑。   虽然没有太郎那么夸张,但这种长度……应该也是大太刀没错吧?   ……莫非我和巨人十分有缘?糟糕这可还有一柄在炉子里锻造中呢,这个本丸应该不会变成被攻破的特罗斯特区吧。   认命的接过刀剑,我试图和沉睡的付丧神沟通。   ‘……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吗?’   不同于前几次听到了明确的声音回答,这一次,我的意识刚传达到刀剑中,就立刻得到了一个雀跃的回应。   那是很欣喜的,很努力在传达的善意。   已经习惯了手上的重量蓦然一轻,我自然而然的仰头准备迎接新的巨……不对是新的刀剑男子,但是却出乎意料的看了个空。   ……咦?   “咳。主上,看下面。”太郎虚掩唇轻咳了一声。   我不由得顺着他的话低头看去,只见一个银灰发色,碧色眼睛的小天使正鼓着脸颊似乎有点委屈的看着我。   仔细一看的话,小男孩的背上背着的好像就是刚刚还在我手上的刀剑呢。   ……说好的巨人呢?   “我是曾在阿苏神社的萤丸……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如假包换的大太刀哦!”   拥有欺诈性外表的大太刀萤丸气鼓鼓的抬头看我,“因为我个子不高就讨厌我了吗?主人讨厌我了吗?”   ……救、救命……问这么可爱问题是犯规啊!!这次居然是真的来了一个小宝贝啊!!   “怎么会呢。萤丸很可爱啊。”   我简直忍不住想要擦擦鼻子看看自己有没有可耻的流下鼻血,控制着情绪伸手摸了摸脸颊鼓鼓的萤丸的脑袋,结果对方虽然脸蛋泛红,却更加嘟起了嘴。   “嗯……真是的!再这样摸我的头会变得更矮的啦!”   “……”   ……妈妈,我的鼻血真的要流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玩没多久就锻刀出了萤丸……多亏两把大太刀把我养大,萤丸这个MVP狂魔……其实和我本人的情况是和萤丸同时锻出的是江雪……但淸妹这边要体现她欧洲贵族的身份,所以还在锅里的那一把是………………   ☆、小狐   “萤丸想要长到多高呢?”   当我在等待第二柄刀剑的空闲时,这么询问一直拉着我身上这套审神者通用制服的宽袖的萤丸。个子小小的大太刀眨着眼睛想了想,然后颇认真的回答我:   “要比主人高才行。”   “……是、是吗。”   ……该怎么吐槽才好呢。   萤丸啊,直截了当的说了吧。你家主人我这个身高,在正常人类女性间也就是普通水平,如果你真的还有这个机会长高的话……拿我做目标未免也太不求上进了哟……   我正这么想着,就看到萤丸已经转移了视线,眼神定在了一边的太郎身上。   那极力隐藏着羡慕与渴望的眼神啊……看得我心头一颤,说不出话来……   萤丸,放心吧……审神今天就写报告给你申请每天一瓶牛奶。   以及……把太郎当做目标其实在某方面来说也是一种错误啊……   毕竟,太郎在我的印象中经常流露出一种‘啊好希望缩小一点啊’的向往神色呢……   “不过,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新的伙伴居然还没有锻造好吗?”   安定的没有参与身高问题的讨论的平野向锻造炉探了探身,总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多出新的伙伴的话,我就……”   作为本丸之中唯一的短刀,平野显得有些低沉。   似乎是比起出阵,更习惯于作为主人的守护刀陪伴左右,在不习惯战场的同时,他也对自己相比其他同伴显而易见的弱势深感羞愧与不安。   大概听我说要锻刀,最不安的就是他了吧。   我虽然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来。   至少,要让本丸中所有的刀剑男子,都锻炼到不会轻易受伤的程度才行。这一点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我只能轻轻摸了摸平野的头,感觉到他的身子轻微颤了颤。   另一边,萤丸拉住我袖口的力道好似也紧了一紧。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这些刀剑的付丧神,好像出乎意料的害怕寂寞和被忽视啊?   还是个小孩子模样的平野先不说,就连太郎和蜂须贺也是,虽然表现得很正常,但其实除了出阵以及内番整顿以外的时间,这些刀剑男子都不离我左右,像是母鸡身后的鸡仔一样跟进跟出。   等等,等等,怎么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总之就是,大概刀剑男子都对唤醒自己的主人的初始好感度颇高,只要有心,别说培养一群主控了,大概开心了想玩个重口一点的NP,每天变着花样翻美人们的牌子要求侍寝都没什么问题。(不,可能会走进丧病的病娇支线   长门大萌神在上,一心只想着干满五年光荣退休的我心思是多么纯洁啊!   “审神者殿下,新的刀剑做成了哟。”   这回是空之助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摇着尾巴提醒了我。   *   新加入的刀剑男子……嗯,该怎么说呢,大概是让我非常头痛难以处理的类型。   在身材高大——当然不及太郎——却自称是小狐丸的太刀站在我面前的瞬间起,我就几乎是直觉的隐隐认知到这一点了。   “主人大人,我的毛发鲜亮摸起来很舒服哦,要摸摸看吗?”   在自我介绍之后立刻就凑了上来,白色长发鲜红色的眸子,浑身透着某种野兽一样的气质的刀剑男子在我的目瞪口呆中极其自然的牵起了我的手。   “……我、我还是不试了……”   摸摸平野或是萤丸的脑袋倒还很正常,但是要去摸这个大个的男性的头发什么的……这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吧?   是我太过保守了吗……?总觉得这样做了气氛会变得很奇怪……   我忍不住退后一步,手上稍稍用力想要挣脱,但小狐丸却似乎全不在乎我小小的抵触,像是完全没有发现这种尴尬气氛似的,眯着眼睛露出了笑容。   “是吗,主人大人真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啊……那么,就由我小狐丸来帮主人大人整理头发吧。”   “……诶?”   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表示惊讶的声词。   在小狐丸将手放在我发顶的一瞬,才刚刚感受到来自他人的重量和温度,眼前便是一道白芒闪过,随后,狐狸模样的白发太刀已经出现在了离我三寸开外。   这到底是演哪一出?   在我的左边,蜂须贺正磨着牙冷笑着收刀归鞘。右边,太郎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稳重脸,但也在同时往我身前跨了一步,挡住了我的视线。   随即腰上猛然一重,是萤丸直接一跃几乎挂在了我身上。   就连一向守礼克制的平野也有些不太高兴的拉住了我的衣服。   萤丸不愧是大太刀……虽然看上去小小的,但实际上和同样小小的平野完全不是一个重量呢……   啊说来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吧。   什么啊你们,这是在嫉妒吗?是在吃醋吗?就这么不喜欢老妈(不对)被其他孩子抢走吗你们!!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这么团结一致啊??   导演,我要罢工,这个主控的剧组好可怕,感觉已经演不下去了。   刀剑男子对审神者的好感度绝对是个BUG,圣斗士平时看你那么悠然自得的样子怎么突然就连刀都拔出来了……是想刷一刷在我心中的存在感吗?太晚了!在你拒绝帮我烧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太晚了!   还有太郎你!你站在我前面就和山一样,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害怕好吗!而且——啊萤丸萤丸,松、松松手,审神者的腰要被你勒断了……   你们这些熊孩子……全都给我向平野学习啊!!   我在心中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当然,最有问题的还是这只新鲜出炉的白毛狐狸……   要不是这家伙突然冒出来就想要亲密接触,我家那群冷静派也不会反应这么激烈,争宠争到让我后院失火!(喂   本来我就是不太喜欢身体接触的类型,短刀(包括萤丸)的偶尔亲近就已经是我接受的极限了,对蜂须贺和太郎,可从来没有过今天这种程度的亲近。   估计也就是因此,他两才炸得那么厉害吧。   我偏头努力的越过太郎,去看小狐丸被逼退后的反应。   结果这人根本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反而还在注意到我的视线时,递给我一个十分委屈的眼神,顺带一个眨眼。   ……这个小妖精,(不愧是狐狸就知道勾引我),感觉以后太平的日子就要葬送在他手上了。   不过,在那之前……   “萤……丸……放……手……”   再不放手我就真的要成为第一个被自家刀剑勒死的审神者啦!!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好……拼……心……疼……自……己……   ☆、演练   审神者之间大演练的通知被交到我手里,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在萤丸和小狐丸之后,战力一下子变得绰绰有余,新加入的两人的实力看来都是水平线以上的强悍——尤其是萤丸,据同队的其他人反应,在战场上这孩子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人头狗,有的时候只要他一抢先出手,其他人都没有了表现的机会。   明明长得这么小巧可爱……萤丸,真是个可怕的孩子。   因为演练规定必须要六人一队参加,所以我只好第三次开炉锻刀,这次锻出的是一把三小时左右的太刀,名为和泉守兼定。   ……是个穿着浅葱色羽织,整个人设都散发着时代剧气息的偶像型帅哥。   当然,我愉快的本丸还是没有人会做饭(大哭   我都已经放弃了……感觉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烹饪水平显著提高……现在不仅能烧出正常的米饭,甚至还有闲暇做个味增汤什么的……   呜呜呜呜其实我好想吃肉啊(咬筷子。   当然,因为薪水相当丰厚,所以我也时常会拜托空之助向上面申请直接买回一些用品和熟食……但果然还是好希望能赶快有人接替我大厨的位置。   再这样下去的话,五年期满退休之后我都有自信能接下小当家剧组的片约了!   “蜂须贺,这回还是由你来做队长吧。”   在演练场的一角等候对手,我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六人,点名了其中最先被我唤出的一柄。   其实这都不是什么需要特地强调的事情。   但凡出阵,有蜂须贺在场的情况下,队长一职大多是交给他的。   对于这一点,除去刚来的和泉守看起来稍稍有些牢骚以外,其他刀剑男子们似乎都并没有什么异议。   “我会拿誉回来的哦!”   萤丸一如既往有干劲的挺起了胸。   “真可靠啊,萤丸。”……虽说可靠过头了也是挺吓人的……   “主人大人,得胜归来的话,可否为我小狐丸整理毛发呢?……啊如果可以的话,尾巴也请……”   一边的小狐丸也笑着凑了过来,一头白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话说他头上的那两撮白色的……到底是头发还是耳朵?以及原来你还有尾巴的吗?!   ……糟、糟糕,好好奇……   动物系的毛茸茸诱惑真是可怕!意志力感觉在瞬间就要被摧毁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摸摸毛茸茸的邪念,严肃的拒绝了狐狸。   “如果能从萤丸的手上抢到誉的话,那么帮你整理也无不可……”   哈、哈、哈。   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连原本在背后低念‘主公万万使不得啊’的蜂须贺都没什么意见的闭了嘴。   倒是白毛的太刀本人,看上去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眯着眼睛笑得露出了尖尖的犬齿。   “明白了。主人大人就请等待我小狐丸向您献上魁首。”   他眯着眼看向不满的嘟着嘴瞪视他的萤丸,“被咬到了的话会很痛的……因为我是野生的嘛……”   雪白的犬齿闪闪发亮。   我面无表情的伸手扯了扯小狐丸的白毛。   小妖精,争风吃醋请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进行好吗!萤丸虽说是人头狗但他还是个孩子啊狐狸你有完没完!   正准备教育一下据说野性颇强的小狐丸,演练场的大门再次打开,应该是我今次演练的对手挨个走了进来。   说是挨个……其实也就是一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审神者,以及对方的六个刀剑男子而已。   我的视线落在六人的其中一人身上。   和泉守兼定。在对方的队伍之中,也有和我家的全民偶像完全相同的一把太刀。   ……从之前我就在想了,据说现在有记录的能够被召唤出的刀剑只有四十余柄,不同的审神者却召唤出相同的刀剑,似乎是一个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人想要吐槽的事情。   就算现在持有的这一柄折断了,只要再度召唤出同样的就好。虽然不会有之前的记忆,但只要是同样名字的那柄刀,外形和性格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扯淡的设定啊……   我不禁走神想象了一下自己一下招齐四十八个和泉守,组成宇宙偶像天团KNS48征服娱乐界的场景……   ……太魔性了,简直不敢想。   对面的少女审神者有一头樱色的长发,金色的双眼……不管是那精致却显得缺乏表情的面容还是整体的气质,都满满的飘逸着一种非常人的氛围。   ……啊这样说来,的确是有听说过这样的传言啊。   【据说也有人类之外的审神者存在。】   这样的说法。   啧,真是不得了啊,我们这个政府。   “请多指教。”两人的视线在半路上对上,我微微欠了欠身,率先打了个招呼。   “……啊,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慢了半拍才啪咔啪咔眨了眨眼,樱发的少女抿了抿唇,礼仪周到的回以一礼。   因为尽量想要不在刀剑男子们面前提及自己的名字,所以擅自省略掉了自我介绍这个环节,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双方都是新人,我同少女二人在一边坐定,看着各自的刀剑进行演练。   “……诶,演练的队伍,不是说要六人才行吗?”   但是对方的队伍却只有五人。   注意到了这一点的我,不禁略带疑惑的向少女询问。   对方看来对这个问题,稍稍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的样子。   “嗯……普通是要求六人,但我这里有一点特殊的原因……”   ……啊怎么回事,这孩子就是传说中那种以呆萌为卖点的稀缺软妹子吗?政府啊,把这种软软的萌妹和一大群刀剑糙爷们放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喂……!   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特殊原因’所知为何的我,后来想一想实在是太天真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担(邪)忧(念),软妹迷茫的偏头看了我一眼。   ……不,不!别看我!我感觉自己要融化了!(你够了   被萌妹的视线从头进化到脚了呢。   ……已经在演练场上同对方的队伍友好的切磋起来的蜂须贺居然还抽空回头朝我嘲讽一笑。   “……”   审神者决定今天回去要逼着这厮去种田!!   隔那么远为什么你都能明白我在想什么啊??不对都不是距离的问题了说到底为什么你突然明白我在想什么了啊??好好专心演练好吗!不要太关注老妈好吗!!这种时候还特地无声胜有声的回头嘲讽我你还算是刀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演练对手@vie-_家的女儿,也是个纯血欧洲贵族……认真的,当我还在非洲大草原上任意驰骋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三天赌出爷爷了……   ☆、稀有   被蜂须贺的嘲讽脸伤透了心的我,一直到坐在我身边的少女审神者面色阴沉的掀桌而起,几步冲入战场,才回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看到一个柔弱美少女挥舞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太刀几下掀翻了我家的圣斗士和平野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GM这里出BUG啦!!!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被自家的刀剑男子们手脚并用的拖下场的少女审神者总算恢复了正常,万分沮丧的低着头前来负荆请罪。   “抱歉啊,我家的主公稍稍有一点容易激动……”   对面的和泉守压着少女的脑袋叹了口气,“每次每次都是这样,这回只是演练而已,受点伤很快就会好的……真是的。”   “哈哈哈,主公是个好孩子呢。”   对面一个身穿深蓝狩衣,姿容秀丽的刀剑男子笑着摸了摸自己审神者的脑袋,“那边的审神者殿下,请不要责备我们的主公,她只不过是太过担心刀剑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是满身悠闲气氛刀剑男子哈哈哈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总是关心我这老头子会不会闪到腰呢哈哈哈哈。   青年模样的刀剑男子笑眯眯的这么说着。什么啊这老家的爷爷一样的说话方法。   我再次深深的叹气。   所以总的来说,就是一看到自家的刀剑受伤或是要败北,就容易激动得丧失理智,直接冲上去痛揍对手就是咯?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对方的队伍只有五个人了呢。   “请不必如此。”无奈的制止了对方的道歉,对上那双湿漉漉满是懊恼和歉疚的金眸,反而是我忍不住安慰起少女来,“能和刀剑们一起战斗,是一件很让人羡慕的事情。您本来就是队伍中的一员,于情于理我也没有指责您的理由……如果会因您的参战而输掉的话,也只能说是我方的磨练不足而已。”   说出这样的话来,我颇为严厉的扫了一眼我家那一群挂了彩的刀剑男子。   ……哦还有无伤活蹦乱跳活像背景有樱吹雪的萤丸在。   好样的萤丸。   “请不要这样说……”樱发的少女用有些悲伤的眼神看着我,小声试图辩解,“你的刀剑们,他们为了你一定也很努力想要获胜,受了伤的话,也是会痛的啊……”   ……哎呀。好像太过严厉而被看作是狠心的女人了呢。   “我知道的……”面对萌妹子不赞同的视线,我只好无奈的继续解释,“胜利与否还是次要,正是为了能够让他们更好的保护自身不受伤,才需要更加严格的锻炼。”   看起来对方是对刀剑过保护的类型。   遗憾的是,同样是出于保护的本意,我们二人采取的方式却并不相同。   但是没有关系,双方都坚持自己的本心,这样就足够了。   我直视着樱发少女带着思索之色的金色眼眸,微微露出了笑容。   *   因为是由稻荷神明帮忙打造,所以自谦的称‘小’。   因为是由狐狸锻造,所以才是小狐。   小狐丸是一柄总是拥有野性的氛围,像狐狸一般狡猾悠闲的太刀。   就算是回应了审神者的呼唤,甘愿被束缚在现世,这一点也没有一丝改变。   “主人大人,今天,也不愿意为小狐丸整理毛发吗?”   “……今天没能从萤丸手中拿到誉吧?”   “主人大人,今天演练看到的那个三日月的太刀,您也想要吗?”   “嗯?为什么会想要?”   “那当然是因为……很强啊。”   “是吗……?不过,只要你们也变强的话,就可以了吧。”   “……真是温柔呢,主人大人……真的不能就这样宠爱一下我小狐丸,梳理一下尾巴吗?总是不被理会,真是寂寞啊……”   “………………别、别说傻话了。”   主人大人是一个,看起来坚强能干,似乎很冷淡,但实际上十分温柔的人。   稍微逗一逗,就会露出那种故作镇定的害羞神情。   小狐丸十分喜欢露出那样神色的审神者。   那微微移开的视线,泛红的脸颊,以及抿起的唇,无一不让他感到美味可口,有种蠢蠢欲动想要试着咬上一口的感觉。   不过……这种行为一定是不会被容忍的吧。   自己的主人大人,对事情的底线划得十分清楚,是个不会允许越界的人——从到现在不管他如何追问,都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这件事上,就能看出一二。   ……这一点,倒是令小狐丸有些介怀。   自己似乎是被众多审神者所渴求,非常稀少的存在。但是小狐丸同时也认识到,拥有了自己的主人大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或者说,这个人大约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这一点。   否则,今天也不会在那个据说同样稀少强大的三日月宗近面前如此泰然,之后被他问及的时候,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了。   如果主人大人知道这一点的话,会不会就对同样珍惜的他另眼相待呢?   但若是如此,一旦有一天有了更加强大的三日月,身为野狐的他,会不会被再度置之不理呢?   ……所以他的主人大人,还是保持现状就好了。   既欣喜对方的一视同仁,又因此而不满寂寞的心情,身为刀剑的付丧神的他们,真是可叹可悲的存在啊。   因为自己是唯一的短刀而始终耿耿于怀的平野藤四郎,身为主人大人的初期刀而得到信任的蜂须贺虎彻,一贯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太郎太刀,甚至是表现得天真烂漫的大太刀萤丸……在小狐丸看来,这个本丸之中的刀剑,大家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当然,他也不例外。   主人大人,主人大人。   是否有一天,能够甘愿将姓名告知小狐呢。   主人大人,主人大人。   能否,和小狐一起跃动舞蹈呢……?   白发的野狐微微眯起血红色的双眼,在审神者的身后,露出了如常的狡黠笑容。   主人大人,主人大人。   被野狐咬到的话,可是会很痛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写到小狐我就苏咯……为什么这只狐狸会这么苏嘛……   ☆、收容   “空之助。”   我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狐狸的名字,将一纸令文递回给它。   “请帮我转告上面的人,请容我正式的拒绝这个请求——顺便,如果可能的话,请把这东西直接扔在他们的脸上。”   时间倒退到两个小时前。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持续的出阵锻炼,目前本丸中的六个刀剑男子各个都已经达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就连平野,我敢说现在也是具有可媲美普通太刀的战斗力的。   因此,我也满意的稍稍放缓了节奏,采取了轮休的制度——基本是三人出阵,另外三人则留在本丸,修整的同时也稍稍打理一下一直荒废在那里的田地和马小屋。   今天出阵的是萤丸,平野及和泉守三人。   那封之后令我满腹火气的指令书,就是在我等待出阵的三人归来时送达的。   “诶?是新的任务吗……?”   “嗯……也不是说任务,应该算作是对审神者殿下的请求吧……”   狐狸用显得有些为难的语调这么说着,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胡须。   我带着疑惑摊开纸张,越是往下看,心情就越发糟糕起来。   ……简单的说,就是现在有一位审神者因为种种原因,已经被撤消了作为审神者的资格,她本人虽说已经受到了处理,但她所留下的刀剑男子的安置,却成为了一个难题。   原因无他。这位审神者虽说实力强劲,但性格却实在糟糕——将短刀当做是可抛性的工具对待不说,因为其召唤出了最为稀有的太刀三日月宗近,骄傲之下甚至开始无视政府的指令,最后终于踩上了政府的底线,导致被毫无回旋余地的肃清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遗留下来的刀剑男子在安置上的最大问题便在于:   没人能说得清,被这位审神者召唤出来的刀剑们,对于这位主人到底抱持着怎样的想法。是敬是憎,能否接受新的主人……这些问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障碍。   毕竟作为审神者,大家还是更加偏爱由自己唤醒,会全新敬爱自己的刀剑。   如果是强大的刀剑倒还好说,如三日月之流便早已被其他的审神者带走,剩下的一些短刀和肋差,因为无人愿意接手而一直拖延到现在。   也因此,这封请求书才来到了我这边。   ……开什么玩笑。   是因为我既有余力,又正好本丸人数不多外加还算是半个新晋,所以才会提出这种和要求没什么两样的请求吗?   因为担心短刀太过脆弱,召唤出来后需要加倍费心,我连这段时间捡到的短刀都一柄都没有敢尝试呼唤,现在却突然说希望我能够领养一大批幼童,把本丸打造成和谐美满的童趣幼儿园?   政府你逗我?   况且,看对这位前任审神者的简短介绍就知道了,这一批短刀,八成都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可能各个都是问题儿童,我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想要做这个好人?   当真以为审神者是搞慈善的吗!   这么想着,我心情恶劣委托空之助向政府表达我的不满。   “审神者殿下……这……请您务必再考虑一下啊!”   空之助似乎相当为难的抬起了爪子,慌乱的接住我递回去的纸张,努力试图说服我回心转意,“虽说基本都是短刀和肋差,但也有一柄名为一期一振的名刀,只要收容进入本丸,立刻就能够成为强大的战力!”   面对这种说辞,我面不改色,提出了质疑。   “那么,为什么这样强力的名刀,会没有审神者愿意接收呢?”   要知道,那位被肃清的原审神者的刀剑中,就连加州清光这种我曾在演练对手的队伍中见过一面,在我看来性格相当烦人,对主人的依赖相当重的刀剑,都已经被别的审神者自愿接手了。   为什么这柄叫做一期一振的刀剑却沦为同短刀一样的下场了呢?   “啊……这是因为……”   空之助有些沮丧的又用爪子挠了挠胡须,“那位原审神者留下的短刀,大多是粟田口一派的藤四郎兄弟,而一期一振是粟田口一派唯一的太刀……那位刀剑男子本人不愿意同短刀们分开,所以……”   ……啊啊,也就是说,是大哥一样的角色是吧。   单单只是心灵受创的小朋友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居然连监护人都要跟着过来,还有比这更麻烦的事情吗!   不行,这是一定要拒绝的。坚决的拒绝。狠狠的拒绝。   想想要是接受了的话之后得付出多少精力来把那些脆弱的小短刀全部培养成才我就心累,况且还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带监护人……   怎么会有傻蛋会同意啊。   我正坚定了决心,一只小手捡起了空之助激动之下从爪子间掉落的文件。   不知何时出阵归来的萤丸和和泉守都站在不远处,平野手里抓着捡起来的信函,脸色发白。   ……本来是不想让同为粟田口藤四郎一派的平野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为什么偏偏今天却提前回来了……   我懊恼的磨了磨牙。   这下完蛋了。   “主公……”   平野像我看了过来,眼中蕴含的,是无声的哀求。   这孩子一向安静到容易叫人忽视的地步,可能是因为对自己的短刀身份稍稍有些介怀吧,总之,他给我的感觉总是有些郁郁寡欢。   虽然乖巧听话,但却很少像是萤丸那样任性的提出一些要求。   像现在这样强烈的表现出请求,在我唤醒他以来还是头一次。   “……”   我深吸了一口气。   明知道不可以总是这么心软,但是……   ……我啊,还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蛋呢……   “……空之助,如果我接受的话,当然政府是会提供额外的资材补助和其他优待吧?”   在一阵沉默之后吐出这句问话,间接地表明了自己转变的态度。不只是总算完成了任务的空之助,一边的平野,也猛地绽出了一个带着期待与羞赧的笑容。   “主公……感激不尽!”   他抿了抿唇,眼眸闪闪发亮。   “……”我无言的摸了摸小小少年的发顶,叹息着思考起今后的对策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三更,爆炸吧鸡血!   好难过啊好几回提到爷爷但是淸妹却还没有爷爷……这还叫贵族吗!!   幼稚园已筹建,诚聘园长一位!   ☆、短刀   药研藤四郎一直被认为是忠诚之刀。   明明十分锋利,但却不愿伤害持有自己的主人——连铁质的药研都能刺穿,却无法刺穿主人的胸腹,他正是因此而得名。   ……但是,如果当时的主人是那个唤醒自己的审神者的话,故事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没有重伤的刀剑吗?”   黑发黑眼,面无表情的站在短刀们身前的审神者,是一个同前主人气质截然不同的少女。她看上去,并不是十分欢迎他们这些失去了主人的刀剑的到来。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谁会因为被迫接受他们这些累赘而欣喜呢?   “……重伤的孩子,都没能支撑这么久……”   作为大哥的一期一振神情痛苦的这么回答。   支撑着身边的前田藤四郎,药研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啊。将他们呼唤至现世的那个人,被政府肃清也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是一直到现在,才有新的审神者愿意接收他们而已。   他们中重伤的刀剑,都已经支撑不住了。   如果时间再长一些的话,只怕就算身体没有受伤,也经受不起灵力的渐渐消散,无法保持这样的身躯了吧。   到那个时候,也就和折断同样,等同于死去了。   药研看到黑发的审神者皱起了眉头。   他不禁自虐式的露出了一丝冷笑,垂下了浅紫色的眼眸。记忆中自己被前主人唤醒,在现世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审神者皱起的眉头,以及随后不快的拂袖而去。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需要的话,为什么还要唤醒沉睡的他们呢……!!   这个疑问的答案,药研在第二天便已经找到了。   因为战力强大的太刀和大太刀很多都受到审神者超乎寻常的宠爱,出阵这种有用风险的任务,审神者从来只让他们短刀以及一些不受重视的打刀太刀去完成。   受了伤也没有关系。只要还能够战斗,就会被送上战场。   短刀肋差什么的就算是折断了也毫不心疼,补充的刀剑源源不断,太多藤四郎的兄弟在自己的眼前挣扎甚至折断,以至于药研都回忆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   他们以后……还要继续过那样的生活吗?   “……中伤的刀剑现在立刻进行手入,结束之后,再给轻伤的刀剑治疗吧。只能先这样了,人手看起来不太够——空之助,请在上面承诺的补偿款里扣除买入新的手入式神的费用,我现在就去写申请。”   气质冷淡高傲的审神者却皱着眉说出了令药研意想不到的话来。   提及补偿款这件事,难道是特地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只是迫于无奈才接受他们的吗?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何必这么急切的要买入新的式神,只是为了更快的为他们治疗?   “感激不尽。”   虽然并非毫无疑虑,但一期一振还是率先低下了头。   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目前最重要的,的确是治好短刀们身上的伤这件事。   令伤痕累累的刀剑们都疑惑不已的那位审神者,却半点也没有要为他们解惑的意思,她只是低下头看向虽然还站在她身侧,但视线却已焦急的追随着短刀们的平野藤四郎,似乎是药研的错觉也不一定,他仿佛看到审神者的神情在一瞬间带上了一丝无奈与宠爱,那柔和的视线无声的落在了她身侧的短刀身上。   “那么,这里就交给平野你了。”   黑发的审神者这么对早已按耐不住了的平野下达了指示,得到了对方急切的点头。   药研将半倚靠在自己肩上的前田藤四郎交付给焦急的冲上来的平野,看着自己的同伴被这个审神者的刀剑们搀扶着送入手入房间,向前走了几步,却忍不住再度回头,看向黑发的审神者。   对方站在原地没有动,看向自己的刀剑男子时,眼中的暖意,果然不是他的一时错觉。   药研微微眯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多么,令人嫉妒的画面啊。   *   本丸中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待处理的病号,我的心情当然算不上好。   治疗耗费的资材暂且不提,光是这翻了一倍的刀剑今后该如何培养的问题,就足够我烦恼到生理期到访时间都不正常了。   ……心塞。看来只有展开本丸幼儿园一对一帮扶政策,让蜂须贺他们每人领上一个小朋友好好教育了……嗯太郎又稳重又强劲可以一次领养两个,萤丸就算了,虽然实力强悍,但这个人头狗疯起来肯定顾不上照顾孩子,多半要出事。   我在纸上列出了一份名单,先是写上已有的刀剑,然后再逐个将这一批没审神爱的小可怜加在后面。   前田藤四郎,那个和平野看起来简直是双胞胎的蘑菇头正太,这个交给平野照顾,然后平野归太郎照顾。恩恩,完美,毫无问题。   乱藤四郎,看起来完全是GAL游戏女主角的藤四郎,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交给蜂须贺这厮真的没问题?审神稍微有点担心。   药研藤四郎,看起来最靠得住的短刀,我一直祈求降临的家务救星,没想到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总之先交给和泉守好了,虽然总感觉这两人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剩下的还有五虎退,是个带着五头小老虎的可爱小朋友,这种动物系的正太果然还是应该和同为动物系的小狐丸放在一起,也许虎和狐还是挺能和谐相处的……   然后最后是这个幼儿园团队的领队……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让我头痛的一位刀剑男子,据说是稀有刀的一期一振,虽说初次见面看上去是个彬彬有礼的青年,但想一想由政府提供给我的有关于这一批刀剑的经历,我就不敢于这么简单的做出判断了。   虽然一开始被我当成是八卦小故事在看,但之后我却发现,这些刀剑的前主人,那位审神者所谓的因越过了政府的底线而被肃清,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政府的底线实际上很简单,那就是决不能与历史修正主义者有任何形式上的来往这件事。   历史修正主义者,那些统帅着堕落了的刀剑男子妄图改变历史的人,其实本质上同政府掌控下的审神者并无不同——即是说,一旦审神者生出改变历史的心思,立刻便会变成原本的同伴们的敌人。   那位被肃清的审神者,正是因为被发现同历史修正主义者有来往,这才被警觉起来的政府直接处理掉的。   ……但是想一想就能够明白,如果要做一件明知违禁的事情,必定是会小心隐藏起来,偷偷地处理。虽说空之助在本丸中的作用,除去传递信息外应该还要加上一条监视审神者的动静,但真正有心要隐瞒一些行为的话,还是不难以做到的。   那么那位审神者的行动是如何被政府发现的呢?   在上面像我提供的报告书中明确的写道:   最初向政府暗中递出了消息,指认审神者的罪状的,正是现在正身处我的本丸的一期一振。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171,我并不是有意黑你的……喜欢草莓哥哥的审神请冷静观看。   今天明天都和同学出门寻开心,最多晚上一章啦_(:з」∠)_   ☆、监视   刀剑男子们的忠诚心,其实是个很古怪的状态。   他们会孺慕敬爱唤醒自己的审神者,但那感情却抓不到由来,只能说是由审神者同刀剑之间的契约关系而带来的天生的好感。   在现在已知的能够被召唤出付丧神的刀剑之中,也不乏对自己的前主人十分留念,难以忘怀的类型——这也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的现象。   这些思念前主人的刀剑,不会为了改变前主人死亡的结局而加入到历史修正主义者的队伍中去吗?   像这样的质疑,到现在也没有断绝过。   但是无论怎么说,这些付丧神对于召唤他们的审神者,大体上还是必须得要言听计从的。   如果审神者下达了命令的话,刀剑男子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像是一期一振这样站在审神者的角度看只能说是背叛的行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说惊讶也有一些,更多的是一种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甚至让我小小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没错。这样才是正常的。   因为短刀藤四郎们备受虐待,像这样生出逆反之心,不才是正常的发展吗?如果说对待人格品性低下的主公,仍能毫不改色的忠心以待,那样的忠心,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我从未真正对此释怀,所以才会这样想吧。   并非是自我贬低,但事实是,像我这样对刀剑完全不熟悉,也无法使用其上阵杀敌的主公,究竟凭什么就能在初次见面便得到那些在历史上也赫赫有名的刀剑的敬爱呢?   随着一日日的相处,最初埋在胸中的疑问,非但没有消解,反而日渐发酵。   现在看着有关于一期一振的报告书,反而使我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原来刀剑男子,也未必是绝对忠诚的。   在心中认定这个事实的同时,肩头的压力与心中隐秘的歉疚,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我慢慢将报告书翻过一页,在这份详尽的调查报告中,其实还带着一种浓厚的暗示色彩,多次提到了另一柄我并不熟悉的刀剑。   在那位被肃清了的审神者的本丸中,一期一振虽然是稀有太刀,但却并非是最受审神者喜爱的刀剑。   在那位审神者拥有三日月宗近之前,最常担任近侍一职的,是另一位据说比一期一振还要更加稀有,叫做鹤丸国永的刀剑男子。   虽然不清楚在那位审神者的本丸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在这份报告中明确的点出,一期一振所传递的信息,都是那位审神者小心隐藏,非是十分亲近之人而不可得的类型。   一期一振显然不算是那位审神者的亲近之人。   这份带着浓郁八卦气息报告书的内容涵盖了那位审神者人际关系作息习惯性格秉性甚至异性喜好等方方面面,事实上就差黑纸白字的告诉我,一期一振一定是从鹤丸国永那里拿到了消息,而作为近侍的鹤丸,必然也早已生有反意这件事了。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将报告书扔到一边。   比起担心将来该如何同一期一振以及短刀们相处,看完这份材料之后,我最大的感想,其实在于另一点。   那就是——   “……果然,空之助——甚至那些式神和刀匠,都是政府的耳目啊……”   那份详尽至极的报告,简直看得人遍体生寒,心下冰冷。   对于审神者这把随时可能反向挥向自己的双刃剑,政府的监控,果然是不可谓不严格呢。   我理了理垂下的长发,无言的望向窗外樱花盛开的春景。   等到五年期满,这份工作,还是尽快辞掉吧。   *   说件和‘智斗隐藏型腹黑两面三刀假装温柔的幼儿园董事长一期一振(不负责任的擅自定义)’不相关的事。   大家知道吗。我的本丸多了个天使。   ——不是指沉稳可靠的太郎,也不是在说卖萌能手MVP狂魔萤丸。   而是让我神往已久,事实证明也真的可靠到让人流下热泪的短刀新成员,药研藤四郎。   一早起来就看到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摆在桌上是什么心情,蜂须贺你们这些倒霉孩子知道吗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哭泣   审神者差点没绷住,好想借太郎宽阔的肩膀好好痛哭一场……可惜太郎实在太高。   我要是搂着太郎的脖子,感觉要么就是父女开心模式,要么就是树袋熊和树的爱恨情仇………………   抱歉太郎,我知道身高是你心里的伤,但你想想萤丸,应该能感受到这世界不是对你一个人不公的。   看开一点嘛,男孩子长得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我一边想,一边不由得抛了一个隐秘的同情视线给大太刀二人组,视线扫过正应付着被自带的小老虎扑翻了饭碗的五虎退的药研,极为敏感的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十分有大哥气派的短刀立刻抬起头来,迎上了我的视线。   “……哟,大将,饭菜不合口味吗?”   他率先眯起眼睛笑了笑,爽快的这么问道。   呜呜呜呜好好吃好棒好棒审神者好感动噢噢噢噢——当然我是不可能这么直白的回答的。   “不会。饭菜很美味。”   我停顿了一下,还是有些犹豫的出声道,“……早起辛苦你了。今后的饮食……也能拜托药研负责吗?”   今天是这些刀剑被送来的第三天。   虽说已经重新建立了契约关系,短刀们受的伤也已经全部被治愈,但毕竟相处的时间还短,突然就提出这种要求,我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在一众多少对我有些警惕的短刀中,为何独有药研对待我的态度丝毫不见敌意,但因为清楚的了解他们之前的遭遇,我话一出口便已有些后悔,同时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出乎我的意料的,药研眸光闪了闪,态度自然的点头应承了下来。   “明白了。对大将的恩情,虽然很少,但姑且就用可口的饭菜来偿还一部分吧。”   ……等等这个少年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着有点像‘为了报恩我就以身相许’的台词,但这爽朗可靠的态度和气质!长期被问题儿童包围的我感觉竟有点不太习惯了……   ……药研医生,请问我的病还能治吗(泪目   坐在我一边的蜂须贺放下碗筷,朝我微微一笑:“主公,还是放弃治疗吧。”   我转头瞪了他一眼。   没错没错,我家本丸的风气就是被这个热爱笑着嘲讽我的初期刀小妖精黄金脆皮鸡给带坏的,一定是因为没开个好头才会这样——   ——不、不对!!   等一下……诶?!所以说为什么蜂须贺你又能看出我在想什么啊?!教练这个人犯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圣斗士已经角色崩坏成为吐槽役了。sad。   以及本章提到的那只鹤姥爷并不会出场,以后出场的也是别的鹤……反正都一样神烦。   淸妹你以为你能顺利退休吗,真是太甜了。   ☆、午睡   不算看起来极为压抑自己情绪的一期一振,剩下的那些短刀们,在经历了最初一段时间的草木皆兵小心翼翼之后,比我预期的还要更快的适应了新的生活。   因为我并没有固定的近侍人选,一直采取轮值的方式,所以一段时间之后,所有短刀都已经和我有过或长或短的接触,变得不再像是当初那样畏惧我了。   ……虽说好像还是有一点点怕啦。   是我的表情总是太严肃了么……?想一想好像从小就是这样,亲朋好友家的孩子,一般都比较怕我……   看起来凶凶的怪我咯?   因为一直有严格的锻炼的缘故,目前本丸中的战力要完成政府的任务已经是游刃有余,我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着重培育这些短刀之上,虽然像五虎退这样的孩子就对战场表现出了强烈的畏惧,但被小狐丸,甚至是萤丸和太郎陪着磨练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在也逐渐的习惯了。   下回的演练,也让这些孩子试试看吧。   我捧着茶杯坐在面向庭院的长廊下,一边思考着今后的演练以及刚刚接到的关于远征的通知,一边被樱花安静的飞舞飘落的气氛所感染,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生出一丝困倦之意。   这样的春日实在太过舒适,审神者能够控制本丸中的季节这一点,实在是太叫人高兴了。   伴随着飘落的花瓣抚上面颊的清风,记得我被送到这里来的那一天,在属于我的正常世界中,就是这样的光景呢。   春日好歌伴好梦,还望归时亦此时。   稍微,睡一小会吧。   *   五虎退一开始其实很怕现在这位新主人。   神色很冰冷,也没有亲近的动作,同他在心中偷偷期待的温柔的新主人形象,实在是相去甚远。   所以当养好了伤之后,猛然听说要再次出阵,五虎退一下子就忍耐不住哭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样。不管被转交到哪一位审神者手中,他们都只是被当做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看待,上一次他得救了,结果现在还是逃不过折断在战场上的命运吗?   看着五虎退小声的抽泣,一边的平野按耐不住想要上前劝解,却被身边的萤丸拦了下来。   随他去吧。   大太刀的眼中没有笑意,凉凉的传递着这一讯息。   如果连这种程度的锻炼都没有办法熬过去的话,那么也就根本没有资格再让审神者为之费神。长痛不如短痛,在还没有深入了解的情况下便折断的刀剑,他们的主人也不会为之伤心太久吧?   毕竟他们这些一直跟随着黑发的审神者的刀剑们,也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主人看不见的地方,违背主人的心意,加倍的、加倍的磨练自己,只是为了看到审神者满足与安心的神色,为了让那神色冷淡的主人,对着自己露出浅浅的笑容。   平野无言地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踏向前的步子。   五虎退最终是挂着眼泪出阵的。   审神者虽然没有同意他拒绝出阵的请求,甚至为此支开了在旁求情的一期一振,但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在预定的小狐丸之外,将萤丸也额外加进了队伍。   五虎退察觉到,大太刀和太刀的两名队友,都隐隐的散发着一种疏离感。   因为一期一振并不在场,所以他只好最后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一旁的药研,但总是很照顾他们的药研,这一回却只是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那是表示鼓励与催促的意思。   五虎退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药研藤四郎,他是站在新主人身边,支持着新主人的决定的。   泪水又一次涌上了眼眶。   ——那一次的出阵结果是,虽然收获颇丰,也成功剿灭了地方的残兵,但五虎退所携带的兵装全部碎裂,本人也受了一些轻伤。   审神者看着归来的三人,皱着眉头表示不满。   “小狐丸,萤丸。”她转向太刀和大太刀,面上的不满之色越发浓重,“我应该清楚地说过,不希望看到五虎退受伤才对。”   本来无声的低着头的五虎退,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睁大眼睛抬起了头来。   审神者却并没有看向他,而是被萤丸抱住了一边手臂,略显无奈的嘱咐大太刀下回要多加注意。   最后,黑发的审神者才转向短刀,似乎微微有些犹豫,但还是伸手轻轻摸了摸五虎退面颊上沾到的血痕。   “……很痛吗?”   “不、不会,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五虎退咬着唇小声回答。   然后这一次,审神者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了一些,自己的发顶,也被人轻轻抚了抚。   “真是个好孩子。手入之后,就奖励你下午茶的点心吧。”   等到治好了伤的五虎退从手入房间中出来,走到长廊之下,看到那依旧带着淡淡疏离冷淡气息的黑发审神者安静的坐在廊下喝着茶。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小心翼翼的接近,对方微微侧首,黑眸对上他带着怯懦的琥珀色瞳仁。   少女眨了眨眼,变戏法般从宽袖中掏出了一块用油纸包好的栗子饼。   “要吃吗?”   她这么问。   或许是因为气氛太过安静沉稳,也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带着五只小虎的短刀眼波微动,不由自主的点头伸出了手。   被樱花的温柔和栗子饼的香气所迷惑,这就是胆小认生的五虎退,同新的主人开始变得亲近起来的第一个故事。   *   今天同和泉守以及药研一起出阵归来的萤丸,照例在本丸中寻找自己的主人的身影。   然后在庭院前的长廊下,他看到了令人不由自主想要微笑的一幕。   难得在他们的面前展露出不设防的一面,偏着头靠在木质拉门上睡着了的审神者,以及拉着审神者的衣袖,和小虎们一起蜷缩在主人身边的五虎退。   有花瓣从庭院被吹向室内,零散落在两人身上。   “……哼,什么嘛,一起午睡什么的看起来关系真好啊。”   萤丸带着点羡慕小声嘟囔,一边刚结束内番的小狐丸也看到了这副场景,眯着眼睛轻声笑了起来。   “真是偏心的主人大人……喜欢动物系的毛皮的话,无论何时也可以抱着我小狐丸入眠啊。”   暧昧的笑着说着分不清有几分认真的玩笑话,小狐丸却是取过了一张绒毯,轻柔的将之盖在了少女同五虎退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o-<-<感觉大家都能看出我到底是偏心谁了………………   ☆、实力   坦白说,我对于一期一振在本丸这么久以来的表情,可以算是十分满意的。   我并没有要亲近他的意思,而且看起来,他似乎也是如此。   平时都只是安静的微笑着站在一旁,用温柔的视线注视着一天天活泼起来的短刀们。同我之间,也不过保持着任务的报告之类的简单交流而已。   这是一份难得的,让我感到安心的距离感。   ……好吧我就直说了吧。比起一期一振的正常‘对待不熟悉的空降上司’态度,其他刀剑男子们那种自来熟加上好感度刷爆的德行,实在是太让不怎么会交朋友的审神心慌了。   十八年没谈过恋爱的花季少女被一群风格各异的美男子包围会是什么心情?   别的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别扭得都快炸了。   什么?你说像我这样不解风情的妹子单到三十八也找不到男朋友?……闭嘴,你知道得太多了!(拔刀   言归正传。   就算是我和一期一振再怎么默契的不打算深交,近侍的轮值——似乎是由于以前也曾经出现过审神者在没有近侍在身边的情况下被敌人杀害的情况,所以必须要设立近侍是政府的硬性规定——却是没办法避过的。   总不能连短刀都列入了轮值名单,却单单把藤四郎的大哥剔除出去……这排挤新人的感觉也未免太浓了。   如果不考虑被强制必须要同我这个主人呆在一起的一期一振的心情的话,就我个人而言,倒是觉得一期一振轮值的时候,算得上是比较能够放松的日子了。   可能是因为生性就是如此,也可能是因为互相的好感度不够高,总之就是相处起来平淡带着疏远,安安分分甚合我意。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起第一次演练时遇到的那个樱发的审神者,在那之后我们之间也在政府的默许下有一些书信往来,在定期的演练之中,也曾经遇到过。   前不久她才写信告诉我,她成功锻出了太刀一期一振,并且对其极尽赞美之能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入得厨房出得厅堂,下得了战场暖得了床……哦不对没有暖床这一条……   总之就是一副别无所求心满意足了的样子。   我当时一边读信,一边想了想我这边的这位蓝发的藤四郎小王子,不禁觉得要么就是那姑娘和我的喜好差距太大,要么就是虽然是同名同样的一把刀剑,却还是会有不那么相同的性格……   ……所以果然还是喜好问题吧?   这一天带着由短刀和一期一振组成的队伍参加演练,遇到的对手似乎只是个力量平平的审神者——虽然对方的队伍里全是太刀和大太刀,但审神者本身却因负担过重而面色发青,那些刀剑男子,似乎也并没有怎么经过锻炼的样子。   否则的话,也不会就这样被我家训练精良的短刀幼儿园队伍打败了。   在演练结束之后,作为今天的近侍而跟随我行动的一期一振,在安静的看着我提笔写完向政府提交的近况报告后,少见的开了口。   “……主公您,真是位正直坦诚的人呢。”   突然开口,却说出这种话来,我不禁有些错愕的看向他。   ……就、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哦?   在我的注视下,蓝发金眼的刀剑男子没有丝毫动摇,只是不知哪里显得有些落寞的笑了笑。   随即,他抛出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话题。   “……关于唤醒我们的那个人事情,主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   在提及自己前一任主人时,这个据说性格温柔的刀剑男子,甚至连眉也没有皱一下,爱憎皆无,就像是在谈论任何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我放下笔,饶有兴致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心里又不禁想起了樱发审神者在信中向我描述的,有关于温柔绅士体贴善良麻吉王子的太刀一期一振……   ……这真的是同一把刀么。莫不是政府你又驴我。   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的一期一振看着我手边刚刚完成的报告书,像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似的,沉默了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该说您率直,还是无谋好呢……”   他的声音中夹杂了些许无奈,我也看了看手中的报告,突然间明白了一期一振想要表达的意思。   难道他以为……   我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莫非,你认为我对政府将所有的事情都如实以告了?”   在一期一振的眼中,我难道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的傻瓜吗?   藤四郎兄弟们的前主人的被肃清,虽说最初是因为一期一振的泄密而找来了政府的注意,但要说真正置之于死地的,显然还是来自政府的力量。   只要对其造成阻碍,上一刻风光无限召唤出三日月的强大审神者,下一刻便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到,轻而易举的被肃清了。   审神者的力量都多强大,政府对其的忌惮就有多深刻。   经过了新人期的摸索,我对自己的定位也清晰起来。   很显然,在我见过和听说过的所有审神者中,我所拥有的力量,大约是超出所有人想象的强大——也许有些高位的审神者能够与我相当,但这个数量绝对不多。   这样说的证据便在于,在唤醒付丧神时,据说普通审神者会感受到自身的力量在瞬间被抽走一部分,但是这样的感觉,我却从未有过。就连唤醒十分稀有的小狐丸时也是如此。   甚至是现在同时供给包括数把太刀和大太刀在内的十多位刀剑男子,我也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对于在演练时听别的审神者关于被付丧神抽取灵力的讨论,也从来只能保持沉默。   究其原因,大约还是因为我的力量很强。   是绝不可以让政府知道的强度。   对上听了我的话之后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的一期一振,我闷笑着,从一边的抽屉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期一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目露笑意。   “这是……主公您前阵子感冒时买来的药……”   虽然疑惑于我问话的目的,蓝发的太刀在看了看我拿出的药盒之后,还是这么回答道。他不禁流露出了迷惑的神色,第一次皱了皱眉“……主公,这……?”   我一言不发的打开药盒,从里面的小药瓶中倒出了两粒在本丸古风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现代化的胶囊,用手轻轻掂了掂,然后选出了其中的一颗。   在一期一振困惑的注视之下,我将胶囊扭开。   本该装盛在其中的药粉不见踪影。   一期一振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这一瓶之中,大约有一半是采取了这样措施的空胶囊。”我将拧开的两半胶囊含入口中吞咽下去,然后将另一颗有药粉的装回瓶中。   我抬眼看向一期一振。   他的神情还带着错愕,眉头皱得更紧了。   “……但是,为什么要……”   ……看来他还是不明白啊。难道说这个刀剑男子,意外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单纯许多?   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给他一些提示。   “你还记得,我之前生病是在什么时候吗?”   这个问题,他倒是回答得很迅速,“……是我和弟弟们刚来不久。”   语气中甚至还有一丝歉疚。   大概是因为一期一振一直认为是他们的到来一下子加重了她的负担,所以作为审神者提供灵力的她才会一下子适应不了,身体不适病倒的吧。   但是在经过我的提醒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刀剑男子的面色一下子变了。   他倏尔抬头看向我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不复冷静。   “您……其实并没有生病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好了你们要的171出锅了。      ☆、提防   我当然没有生病。   身体强壮健康如我,这段时间过足了原生态无电脑电视早睡早起的健康生活,甚至比来到本丸之前还要更健康一些。   但是如果想要不被政府盯上,安心的做一个‘普通’的审神者的话,那么在有些时候,该病还是要病的。   我甚至为了以防万一,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的真相。为了使上面能更加相信我的‘普通’,好几次特地在有空之助在场的情况下吞服被我偷偷倒空了的胶囊……简直是拿出了小初高中时装病请假的劲头,以连班主任都看不穿的精湛演技在生活。   ……突然感觉自己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呢。   一期一振皱着眉头直视着我。   现在在这个本丸之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也不过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而已。   我想他已经想透了我的真意。   沉默了许久,蓝发的刀剑男子这才神色复杂的再度开口。   “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呢?”   他提出了一个让我再度泛出‘啊这个人原来是真的很单纯啊’这样想法的问题。   看来我原本一直都误会他了。   “因为在这方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啊。”   在得到了我这样的回答之后,一期一振面上的迷惑之色,已经变得难以遮掩了。   ‘莫非是在拿我取乐吗?’他的脸上明白的写着这句话。   虽然说的话相当暧昧,但事实上,这却是我的真实想法——相比起本丸中的其他刀剑男子,在这件事情上,大约唯一能够让我毫不介意的坦然相告的,就只有一期一振了。   并不是出于感情上的信任,而是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明白,我们的目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致的。   我并不打算锋芒毕露,因此也就势必要尽量维持现状,不再唤醒更多的付丧神。   在被评判为普通的前提下,任务的难度自然会随之降低,出阵的危险度自然也随之降下,现有的短刀们受到过分对待的可能性,也会减小。   如果一期一振为自己的弟弟们着想的话,想必就算知道我的动作,也一定会保持沉默,缄口不言的吧——同他们的前主人不同,我的行动,反而于之有利。   ——只要不伤害到藤四郎们,那么一期一振,就会是一个毫无二心的合作者。   在同其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真正确认了这一点。   *   哦对了,其实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表达一点。   那就是……一期一振其实并不是什么笑面腹黑小王子,而是货真价实的甘党救星,傻白甜乙女游戏男一号。   在被药研告知其实每天三餐都有一期一振帮忙完成之后,我就下定决心再也不随便在心里黑他以及一定要找机会帮小王子洗白一下了。   特别是樱发的审神者妹子还给我科普了一下历史上一期一振的悲伤经历,什么为了配合猴……秀吉公的身高而被磨短了一截啊,什么和大阪城一起被一把火烧毁,之后才被重新锻制啊……   我自动在脑内翻译了一下,基本就是说这倒霉孩子先是被人为砍腿,随后又被烧得去了半条命,现在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其实完全可以算是半个残障人士,记忆还有障碍的那种。   这是多么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剧情啊!   ……咳,我真的不是在黑,真的。   总之就是我对现在的状况十分满意,尽管现在每天出阵的队伍偶尔也能够捡回一些打刀甚至是太刀了,我对那些刀剑也完全没有再度召唤的意思。   一方面是由于不想让这一段时间的扮猪吃虎计划受影响,另一面,也是因为我实在是面对这些好感度刷起来不要命的刀剑男子们有点心慌。   现在家里这群人就已经够我烦神的了,谁知道要是再召唤的话,会来个什么性格的活祖宗!   万一真的摊上个从各种传闻来看都很难搞的鹤丸国永,那岂不是想哭都没地方哭吗……   这种傻事我才不会做呢。   过了两天我带着萤丸出门去名叫万屋的异次元杂货店购物,因为短刀们的关系,最近本丸内的糖果零食需求量急剧上升,基本上只会在买东西的时候才出本丸的我出门的次数也增多了。   我拉着萤丸——或者说是萤丸抓着我的手不放,我两直冲零食区。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前来购物的审神者和随同的刀剑男子。   萤丸扭着脑袋四处东张西望,随即拉了拉我,在我配合的低下身子后踮脚趴在我耳边小声道:“主人,为什么那边的那个人会带着奇怪的面具?”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边是一个带着深色皮肤的刀剑男子的少女审神者,脸的上半部都被隐藏在一只鸦面具中。   ……萤丸,你这个问题问得也太犀利了。   的确听说政府也从许多地方挖出了一些非人审神者,但其实纯种人类(不分亚欧非)审神者中,兴趣古怪妆容神奇的也大有人在。   对别人的兴趣问题,太过深究可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被萤丸的问题问得一时语塞,只好从货架上取了一根棒棒糖,塞到大太刀的手上,示意这是给他的堵口费,这个问题到这里可以结束了。   “别把我当小孩子啦!”   萤丸气鼓鼓的抗议,我摸摸他的头,强忍住没说话。   不把你看成小孩子,审神者就只能把你看成发育不良恶意卖萌伪装正太罪大恶极的邪恶侏儒人头狗了,萤丸你看着选一个吧……   刚才被关注的那个鸦面具的审神者已经带着她的刀剑走掉了,我收回注意力,然后发现萤丸已经迅速的把购物篮塞得快要爆炸。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不过反正政府按时发下来的薪水也是根本花不掉的程度的丰厚,所以在用钱这方面,我基本上还是相当大方的。   看着得到了我的默许的萤丸简直像是背景飘起了小花一样,开心的继续在货架上扫荡。我微微眯了眯眼,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如果接下来的时间也能一直这样安稳的度过……   那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萤丸真的好可爱……是我的第一把四花QUQ   ☆、爱豆   今天来和大家八一八至今为止都被忽略得很彻底,完全沦为布景板角色的本丸爱豆,和泉守兼定。   ——毕竟这也是一个初次见面自我介绍,就敢说自己最近很流行又时尚又帅气的奇男子。   审神者读书不少你别驴我!最近流行的明明是斩[哔]袖[哔]雪[哔]花水月!我可没听说过有你和泉守什么事!   “你在做什么?该不会是……被我迷住了吧?”   ……好你个过气偶像还真敢说啊。   我无言的抬头斜了他一眼,这家伙倒是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十分不要脸的)撩了一下长发,挑眉朝我一笑。   ……呵,你这个总是碎刀装的小白脸。   我对他表达出了无言的嘲讽。   而且……我扫了眼这人手上端着的酒盏,看他的眼神越发嫌弃。   一大早就开始喝酒什么的,这人到底还能不能好……是不是和前主人学得太多了?作为大家的爱豆这样真的可以吗!   “嗯?怎么了,你也想尝尝吗?”   感受到我的注视,和泉守晃了晃手里的酒盏,心情甚好似乎颇有些得意的哼了两声。   “不行不行,年轻的女人家还是不喝酒的好……虽说没有漂亮的大姐陪酒,也是有些寂寞——嘛,想想这就是人说的‘风雅’吧。”   “……”……我竟无言以对。   什么鬼啦这个人……这说的到底是那个年代的台词!而且人设已经完全不是土方[哔]三的爱刀了哟?已经完全变成同人设定里常见的土方[哔]三本尊了哟!   而且萤丸和蜂须贺都和我打过小报告了,说你在战场上也喜欢用一些下三滥混混打架的招数什么的,这笔账我们改天再算……   不想和这家伙太计较,左右现在没什么事做,我也提了提衣摆,坐在了刀剑男子的身边。   和泉守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又自己给自己斟满。   “……说来,今天出阵的是那个狐狸混蛋吧?”他转过头问了一句,得到我的点头之后,咂了咂舌,“那家伙,不是我说啊,你还是注意点的好……啊?问我为什么?”   面对我的疑问,他显得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   然后习惯性的又咂了咂舌。   “嘛……总之就是那什么,那混蛋不管怎么看都让人不爽吧。总感觉是个危险麻烦的家伙,尤其是……”   和泉守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的一句话直接变成了小声的自言自语。   “什么?”   我不由得凑上前去追问。   说话说一半,未免也太让人在意了吧,这家伙。   被我这么一追问,披着浅葱色羽织的太刀看起了更加不耐烦找不出合适的表达方式了。   他仰头将灌下手中的酒,不是很温柔的不顾我的反抗,伸手将我的头发揉得一团糟。   “没什么没什么,就当我没说过……!”   一边这么说着,他一边还长长的叹了口气。   “……”   和泉守兼定。   你这个月不要想用上最新的美发产品了。   *   被现在的这个审神者唤醒,在这个人数不多的本丸生活,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对于和泉守兼定来说,拥有人类的身体也好、狩猎历史修正主义者也好,对从诞生起便一直活跃在最前线的他来说,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熟悉到叫人感动的地步。   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斩了就好——没错,他就是被主人这么使用,同那个人一起一步步走过来的。   主人,指的当然是那个有名的鬼之副长。   就算他现在,是在为了确保他的主人死在命运中的那场战役之中而战斗,和泉守兼定也不打算改变这一点。   他从被唤醒起,一次也没有用‘主人’称呼过那个审神者小姑娘。从心底里,他是不打算将黑发的少女视为全新侍奉的主公的。   而对方似乎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的态度,却对此看起来并不在意。   真是个怪人啊……和泉守有时忍不住会这样想。   ……而且还是个心肠很硬的怪人。   在面向鸟羽伏见的战场出阵的前一天,黑发的审神者单独找到他,语气淡淡的下达了派遣的指令。   “明天的出阵,和泉守你也一起参加吧。”   和泉守兼定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审神者,并不在乎自己是否真正认主臣服,也不是会十分顾忌他们情绪的温柔之人。   只要自己还按照她的命令行动。只要自己对那位主人的心情不至于影响到明天的行动,那么对方就不会干涉自己的想法,不会强求自己的敬爱。   在理解了这一点的同时,和泉守不禁松下了一口气。   也许是他的错觉也不一定,好像在心里的某处,也如露水般滚过了一滴失望之情。   “……啧,明白了。”   他咂了咂舌,耸肩回答道。   名叫和泉守兼定这把幕末名刀的付丧神,的确是抵触土方以外的主人没错。但改变历史、让那个人活下来这样的想法,却一次也没有产生过。   那个人已活得足够精彩,足够叫人心折了。   在战乱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又孤身投入战场。   或许有遗憾有悔恨,但作为男人,品尝过酒与血,女人的温柔与刀剑的冷澈,这就已经足够了。   披着同那人一样的浅葱色羽织,和泉守余光注意到得到回复的黑发审神者消失在回廊一侧,不禁叹了口气,看向庭院中永不改变的绯色春景。   如果看到那人死去的话,也许他会哭出来吧。   而明知道这一点,还特地让他一起出阵的审神者,说实话,也真是个过分的人啊。   看着本丸中的两名大太刀以及白发红瞳的刀剑男子相继走过面前的长廊,和泉守忍不住低低的哼笑出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刀剑男子必须听从审神者的命令,但遭受了这么过分的对待,不小小的报复一下可说不过去啊。   所以……   不管他看到了什么,都没有打算对审神者直言相告。   “……到时候要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的话,我可是不会管的哦……”   这是和泉守兼定,对于审神者并不在乎自己的小小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爱豆来了。其实昨晚睡前我想好轻松愉快梗了,但是一觉起来全部忘光……不知为何就变成这种风格了………………大家吃吃看,告诉我好不好吃……   ☆、意外   在某一天路过锻造小屋时,端坐在门口的空之助这么对我说:   “审神者殿下,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唤醒新的刀剑男子了呢?”   “……诶?”   ……一瞬间有一种听到深宫内侍满脸笑容的对皇上说‘陛下,是不是差不多该选新美人入宫侍奉了’的错觉。   ……告诉我这绝对是错觉对吧。   尽管心里千回百转,我还是努力端着正经脸,略略点了点头。   “说得也是,最近也觉得需要新的战力了呢。”   ……才怪啦。   嘴上说着赞同,但实际上,我却完全不想再去召唤什么刀剑男子。   理由就同我和一期一振说的那样,有太多不便,实在是想一想就觉得糟心。   不过,在这里却不能反驳这只狐狸的这个提议——我的本丸中目前一共也就只有不超过十五人,就算是实力普通的审神者,也绝对能够负担并且绰绰有余。   在这里拒绝增加新的战力的话,就算是以一期一振以及短刀们的到来为借口,也会显得十分古怪。   真是失策了。当时完全没想到这在本丸中来无影去无踪的狐狸会主动提起这件事,还以为不用再费心思调教新人,可以安心的依托现在的队伍养老等退休……   呵,果然和政府相比我还是太甜了。   “主人大人真是薄情啊。”今天的近(秘)侍(书)小狐丸从后面凑上来,白色的长发垂落在我肩膀上,“明明已有了我,却还想要别的男人……”   我面无表情的把这只从肩膀上扫了下去。   什么鬼。   这混蛋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之间如此纯洁的上下级关系说得活像是我背着老婆在外面偷汉子似的。(咦哪里不对   ……不、这么说也不准确。   比起正房太太,这家伙感觉上是已经完全把自己摆在‘被总裁包养的小蜜’这个位置上了呢。   面对面前的真狐狸那一副‘哎呀太好了大爷赶紧挑两个姑娘带回去吧’的人贩子一样的热情,我颇为不甘愿的带着身后的人形野狐走进了锻造小屋。   ——前后有狐的窘境真是太可怕了!   “没有浪费资材锻造刀剑的必要。”我看了一眼锻造炉旁一如既往安定的嘲讽脸的刀匠,将视线移至另一边堆放在一起的几把看不清真实模样的刀剑上。   虽然一直都有定期将这些捡到的刀剑刀解成资材,但是随着本丸中的刀剑男子们的实力越来越强,路途中捡回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只不过两三天没有处理,就又多出了一堆。   为了保险起见,我从放置在那里的几柄刀剑中,挑出了一柄看长度像是打刀的刀剑。   打刀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强力耗费灵力的家伙,作为不想出挑的我来说,当然是首选。   “就选择这一柄试一试吧。”   听我这么说,空之助似乎有些失望,我扭过头假装没看见……话说我这段时间从审神者们的各种交流会上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基本上像我这样安分守己工资溢出花不完的类型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更稀有强力的刀剑而锻刀锻得倾家荡产,一到聚会的时候喝点酒就开始猛嚎‘为什么刀匠不爱我!!’‘爷爷狐球你们在哪快回家啊Aaaaa’‘酋长放开我啊酋长我不回去——’   ——明明三日月那种等级的刀剑,拥有的审神者几乎一双手就数得过来,没有那个实力和缘分,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啧,这是何等的失态啊!(欧洲人嘴脸   不沾酒的我基本就蹲在一边默默喝茶,同时把家里有只人形狐狸宠这个事实深深地埋在心里——原来这只白毛狐狸还是个稀有跟宠吗!为什么总是一副倒贴的德行,你作为稀有的尊严呢!!   咳,以后出门演练都不打算带这家伙去了,否则那群狐难民估计都得爆炸……   啊这样一想,好像我的第一次演练对手,当时就带着三日月来着。   ……非人的审神者,似乎都不弱呢。   将杂七杂八的想法挥出脑海,我抓着手中的刀剑,呼唤沉睡在其中的付丧神。   那一丝探寻的意念,几乎是立刻就得到了回应。   “……我叫加州清光,虽然使用起来有点难上手,不过性能可是一流的哦。”   听起来是个比较阳光活泼,性格不错的男孩子的声音。本丸内的性格缺陷实在太多,新的付丧神传来的回话,让我不禁小小的送了一口气——   ……咦。   不对,等一等。   ……这家伙刚刚自我介绍叫什么来着?   还没等我想起来那个有点熟悉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手中的刀剑已经化为了黑发红眸,长相显得有些妖艳的少年,几乎是刚一出现,就立刻双目闪光的朝我扑了过来。   “……??!!”   毫无防备的被对方一个饿虎扑食扑倒,虽然少年几乎是立刻就被站在我身后所以出手慢了一步的小狐丸一把揪了起来,并且小狐丸还顺带成为了我的人肉靠垫,但我还是被撞得有点晕乎,半天没反应过来。   “什么啊你这个家伙,喂快放开混蛋!”   用地痞小流氓一样的说话方式朝小狐丸怒吼之后,少年再次转向我时,立刻又从街头混混一秒变身成了爱娇少女(?),指甲和眼睛一样通红发亮。   “我会把自己打扮得很可爱的,主人一定要多多宠爱我哟~”   白发的刀剑也唯恐不乱的插了句嘴:“主人大人最宠爱的,当然是我小狐丸……”   “…………”   ……来人啊,给朕把这两只妖精叉下去!   这种深宫争宠大戏朕已经演不下去了!   我觉得我的眼神一定已经死了。   加州清光,我说这个名字怎么会给我一种忧伤的熟悉感……这特么不就是审神者排名中和押切长谷部不分上下的头号病娇选手么!虽然是打刀但是微妙的人气超高,活跃在各个审神者的本丸之中,为本丸的险恶修罗场气氛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你走!你走啊!!家里突然多了个随时可能发病的病娇系少年审神心里好慌啊!!——我在心中无声的呐喊。   无奈对方完全感受不到我的心情,叫做加州清光的付丧神满心欢喜的上前来想要扶我,却再度被比他高大许多的小狐丸挡了下来。   两个刀剑男子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我仿佛看到了四射的火花。   ……你们真是够了!!   我一手搭着小狐丸的手,一手自己扶着边上的柜子站了起来,刚打算说些什么,从身体内部扩散出来的一种奇异的变化,却让我瞬间变了脸色。   头一次感受到的,似乎有种奇异的热流在身体中安静的旋转——然后其中的一缕,从身躯到左臂,最后从左手的掌心处被吸走了。   为了站起身而随意在身边寻找的支撑点,不巧刚好是摆放闲置刀剑的柜子。   而更加不巧的是,我的手现在就撑在其中的一柄刀剑之上。   ——明明只是单纯的接触而已,没有刻意呼唤也没有一丝类似的想法,掌心之下的这柄刀剑,却在自发的吸取我的灵力。   而且,还是能够让我首次感受到自己身体中所蕴含的的力量,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激烈与贪婪的程度。   我不禁面色大变,神色凝重的注视着手中开始发出微光的刀剑。   ……这样召唤出来的家伙,到底是……   当灵力被抽取的感觉渐渐停下,手下蓦然一空。我不由得随着朦胧的白光抬起头,有些发愣的看向出现在面前的刀剑男子。   在一片纯白中夹杂着点点金色,眼前这纤弱而优雅的青年到底该如何形容才好呢——?   被对方的姿容所震慑,连胸中原本抑郁的怒火,都仿佛渐渐熄灭消失了。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   “哟!我是鹤丸国永,怎么样,吓到你了吗!”   ……一直持续到这家伙扬起手颇为自满的说出这句话为止。   “……………………………………………………”   ——混蛋我没喊你!!你也给我走啊!!!!!   夭寿啦!!最不想要的刀剑黑名单上排行第一的鹤居然出现啦!!!!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姥爷和清光,以及使劲刷存在感的小狐……   矮油我自己这边是太过羞耻写不太来破廉耻的摸摸抱抱亲亲什么的……但是吃别人产的粮真是一本满足!   请大家多多产粮!好吃多吃!   ☆、本命   自从本丸之中多了一只鹤,我觉得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鹤丸这厮活动的中心思想就是——哎呀今天好闲啊既然没什么事做那就让我来吓你一跳吧哈哈哈。   ……哈哈哈你个头!你赶紧去自行刀解好吗!!   我当初是眼瞎了,才会把这混蛋看成遗世独立清雅美人……这个世界真是充满骗局。   “啊找到了找到了。”   刚刚摆脱鹤丸每日例行吓一跳,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转头就听到了清光的声音。   少年模样的打刀一手捏着一瓶我前两天才买给他的指甲油,兴致高昂的朝我小跑过来。   “主人,能帮我涂一下指甲吗?”   他满脸期待的把手伸给我。   “…………”   我无言的将视线从鲜红的指甲油移到对方伸出的漂亮的手上,在心里安静的咳了一口血。   ……抱歉啊,清光。审神者的女子力实在是不如你,虽然知道你没有恶意,但是还是感觉被会心一击受了内伤呢……   “抱歉,我不是很熟练……”拒绝刚一出口,对面的刀剑男子那失落中带着点惶然的神色,顿时让我说不下去,一阵心软。   我觉得我大概就是那种,会忍不住溺爱孩子的家长吧?   努力将堵在喉咙中‘我看太郎指甲涂得挺好的要不你去找他帮你涂吧’这个原定台词咽下,自暴自弃的拉过清光已经略略收回了的手,取过了他手中的指甲油。   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刀剑的付丧神的缘故,偶尔接触到的这些刀剑男子的体温,都是让接触的人泛出冷意的温度。   ……以及清光这样妖冶的小妖精就算了,为何太郎也会每天化着妆加上涂着时髦度爆表的金色指甲出门,这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谜。   明明我家没有他弟弟次郎在啊?   在好几次不小心让指甲油如同大姨妈一样侧漏溢出之后,我终于心力憔悴的完成了这项日常好感任务,并且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能心软了……   这TM人干事?审神者以前被母亲大人拖出去‘认识认识同学的儿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费心打扮过自己啊!   说起来,清光的旧主人是那个有名的冲田总司,而和泉守的主人则是土方岁三,按照和泉守那家伙人设的还原度来看……难道说其实清光的个性也是随了那位有名的鬼之子??   不、不要这样,不要破坏我心目中冲田病弱美少年的美好形象……   也不许提历史上的真人画像。   毕竟历史这种东西,对于我这样心怀憧憬的花季少女(……)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虽然有一点不熟练,但是还是涂得很好看哦。”   反复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指甲,清光看起来颇为心满意足的露出了笑容,“会这样帮我涂指甲,一定是说明我是被主人爱着的对吧?啊~好高兴~”   “…………”审神者最近无言以对只能用省略号来回复的情况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这些付丧神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两个都毫无顾忌的随意说一些耻度爆表的台词……敢不敢体谅一下作为听众的我的心情?   涂个指甲油而已,为什么一定要说得这么惨啊清光!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到底有什么辛酸往事,但是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孤儿院被领养儿童一样的口气说话啊!   最可耻的是………………我居然还认真的有点心疼起来了……   ——不不不阿清你要坚持住,你要看穿这些小妖精的险恶用心啊!他们就是用这样的伎俩博取老实审神的同情,然后骗财骗色什么的……一切阻挠我退休养老的都是敌人!一定要把持住啊阿清!   我定了定神,像是对待短刀那群小学生一样摸了摸清光的脑袋把他打发走了。   临走他还三步一回头的盯着我:“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吗?主人……那个,没有什么要给我的吗?”   嗯?有什么要给你……?莫非清光你这么快就把零花钱花完了吗?   我莫名的摇了摇头,然后只见清光一下子消沉了下去,恹恹的走掉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清光和药研,这两个刀剑男子的体格真应该互换一下。   对着药研的时候总感觉有种奇妙的安心感,据说在审神者之中,一把年纪了还厚着脸皮喊药研‘大哥’的人也有不少……   但是大家对清光就全都是一副‘哎呀我家的女儿真是爱打扮呢不过怎么打扮都好看’这样的老爸态度,我现在多少也能理解了。   的确好看。(捂脸   清光走掉之后,内番工作的五虎退、前田几个短刀不知为何也跑了过来,我一人发了一块点心,但他们看起来却十分失望的样子。   “咦为什么是樱饼?”   可爱的男孩子乱藤四郎最为直接,满脸失望的皱起了眉。   ……为什么不能是樱饼?   天呐现在的小学生喜欢吃的甜点都已经和我不一样了吗……深刻感受到了代沟的审神者心里好塞……   不过短刀军团的心情回复得相当迅速,没有怎么继续纠结在‘为什么点心是樱饼而不是其他什么’这个问题上,真正开始吃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十分心满意足的。   ……审神者一大早就已经裂了一条缝的心灵总算是得以被修复了一点。   说来今天的近侍应该是药研呢,不过因为快要到中午了,所以他就先去做饭去了……难得是我一个人独处的好时光啊。   ……可怕。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居然就已经开始不适应独处了,完全想不出一个人的时候能干点什么……   不行我要吃点点心冷静一下,最近脾气好像变得暴躁了这样不好。   ……提到脾气暴躁……仔细一想好像这个月的生理期的确是推迟了好久,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到……莫非我已经当惯了老妈子,因此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开什么玩笑啊……   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坐立不安,连点心都有些食不知味,我索性站起身,决定去散个步转换一下心情。   什么?你说我日子过得像离退休老干部?   好好好,这个称呼我喜欢。这分明就是我的奋斗目标嘛。   虽然心里也有‘要不要去厨房给药研搭把手’这样的想法,但实际上估计我去了也帮不到什么忙。拿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我心安理得的在心中对勤劳能干又贴心的药研说了声感谢,抬步朝庭院石桥的方向走。   哦对了顺带一说,药研不仅仅会做饭,并且还是家庭治疗一把好手,随身携带医用小剪刀,三个疗程刀到病出……   药研医生我还是个孩子,求放过……   顺着池塘溜达了一圈,最初还有些别扭的这套穿戴相当麻烦的审神者专用工作服,现在也已经十分习惯了。   毕竟都快要一年了。   一年没有见到父母,没有联系过朋友,没有早课没有自习……已经完全习惯了作为审神者生活的我,在四年之后真的能够顺利回到原本的社会中去吗……?   这么一想,真的让人突然就消沉起来了。   “哦!”   我正有点伤感的出神,背后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我心里一惊……………………………………………………………………………………一惊个鬼啊!!   “鹤……丸……国……永……!!”   你……特……么……有……完……没……完……!!   “哈哈哈,主公还真是容易被吓到啊。”   从我身后果然走出的就是鹤丸这混蛋,这家伙笑得有多开心,我的心情就有多忧郁。   明明知道是这货,每次都还是会被吓到……所以怪我咯?   “哈哈,别这幅表情嘛。”   直面我不满的视线,鹤丸相当轻松的笑了起来,然后突然向前弯下腰,一下子拉进了距离凑向我。   ——我我我我我可不会再被你吓到了哦!   “呐,其实我不是很擅长等待啊。”像是恶作剧似的凑在我的耳边低语,素白的刀剑男子金眸中跳动着某种危险的光芒,“主公,别让我等太久啊……”   “……”   ……你也把零花钱花完了吗?   虽然气氛这么为妙的时候这么说有点煞风景,但真的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鹤丸你到底在等什么了。   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说,不用离得这么近,放过心脏脆弱的审神者好吗?   “……鹤的老爷,你也适可而止啊。”   在这种时刻插入了我与鹤丸之间的,对于我来说是救星一样的人物。   药研看起来有些无奈的隔开毫无悔过之意的鹤丸,在责怪的扫了太刀一眼之后,他转头看向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更冷了……   “差点都忘了。”药研扬了扬手上拿着的小包裹,浅紫色的双眸中闪过了些许微光,“大将,有你的包裹。”   “诶……?啊,谢谢你拿过来……”   虽然对于是什么人给我寄东西——居然还顺利寄到了——满头雾水,但我还是姑且先伸手想要接过来。   但是,药研却在我伸手的同时将包裹收了回去。   “……?”   看着我满脸疑问的模样,短刀之中可靠的哥哥神色危险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接着道。   “空之助说,这是别人特地拜托他送来的‘情人节’‘本命巧克力’。”   “……大将,这句话该从哪里开始解释,你想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其实今天是被淸妹完全遗忘的情人节。大家都在期待巧克力但是淸妹完全忘记了。   下章会是什么样混乱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感动   鄙人,澄田清,女,即将迈入十九岁,成为政府特招的审神者不满一年,现在正遭遇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机。   ——我家的刀剑男子集体政变了。   “……所以,这些都是别的审神者托你送过来的?”   在药研以及鹤丸有如针刺的视线注视之下,我冷汗直流的抓到了狐狸空之助,结果还没问话,就被狐狸又塞了一个包裹。   ……背后的视线真的刺得我好痛啊。   “是的是的。这是最近应大家的要求而开发的新服务,各位审神者殿下之间,可以通过我空之助来传递物品……哦呀?莫非我没有同您说过吗?”   ……没有啊!!完全没听你说过啊!!你怎么那么多功能的啊空之助!!这业余服务发展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我发自灵魂的咆哮你听见了吗空之助!审神者要被你害死啦!!   说到底,为什么这群审神者还这么热衷情人节这玩意啊?像我就因为这种不存在节假日的生活而完全想不起今宵是何年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今天该吃巧克力好么!   “这两个……都是谁送来的?”   有点胃痛的看着面前的两盒巧克力,我姑且多问了一句。   空之助用爪子点了点之后送来的那一份,“这是弥生殿下送来的。”   弥生……就是指那个在演练中遇到的樱发少女。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毕竟那一位,一看就女子力突破天际,有点接近人妻的感觉了,会送义理巧克力来一点都不奇怪……   问题是我拿着的这一份……   “这是这是,鸦殿下特别拜托的。”狐狸摇了摇尾巴,看向我手中的这盒巧克力。   “……”   我默默的反应了一会,这才想起它口中的‘鸦’到底是什么人物。   简单来说,我和鸦是在万屋中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带着半边鸦状面具,带着深色肤色的付丧神的少女审神者,似乎是时常光顾万屋的样子,之后我也多次在那里遇见她。   然后不久前,在我去购买补给品时,就看到那少女一个人在甜品的货架前徘徊——虽说被面具遮住看不清表情,但却给人一种强烈的泫然欲泣感。   ……怎么说呢,见多了之后,就发现这人根本就是仓鼠属性的倒霉蛋。   被自己的刀剑掌管了家政大权并且克扣零花钱到这个地步的审神者,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更何况这人还会被她的黑皮近侍欺负到嘤嘤嘤哭出来。   能不能有点出息……真是连我看着都捉急。   总之这次也是因为零花钱不够,买不了想要的点心,因为在审神者的聚会中也算是比较聊得来的缘故,正巧路过的我便无奈的借了钱给这个人。   ……如果我当时知道这人是准备买巧克力回去的话,我一定当做没看见她……   混蛋……你表达感激的方法就是送本命巧克力吗……这玩意都快要挑起战争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仔细想一想收了两盒巧克力还都是女孩子送的……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现在还是暂时忽略这个问题吧。   我转过头,不情不愿的直面药研和鹤丸……以及门柱后面隐隐飘出来的一片阴云。   赌五毛躲在门后散发阴郁气息的是清光这个小妖精。   “大将,我们都还算了,对同是审神者的对手的话,忘记送礼可是很失礼的哦?”   “……抱歉。”   药研,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不介意的样子啊。   “嘛,会忘掉这种日子,不得不说这也是让我吃惊了啊。”另一边的鹤丸看起来倒是并不怎么失望的样子,只是用一种‘哎呀我家主公可真是个不合格的JK啊’的怜悯眼神注视着我。   “……”姥爷你闭嘴好吗,不要看我我会忍不住插你双眼的。   以及我本来就已经不是JK了,要不是被政府抓到这里来当老妈子,审神者现在也是受人敬仰的东大生了好不好,你们造我为了考东大有多努力么!就连家政都努力的合格了呢!   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把像个蘑菇似的长在角落里的清光捞出来,我忍住再次叹气的欲望,伸手捏了捏少年脸颊上的软肉。   啊粘粘的。清光你是把脸上的妆哭花了么。   ……现在要是露出一丁点嫌弃的表情的话,这家伙一定会立刻哭给我看吧。   “主人……”   少年任由我掐着他的脸蛋,眨着带着点红肿的双眼,满含期盼的眼神看向我。   ……犯规啦。   “……好了,我知道了。”   败在了小可怜的眼神之下,我只好无奈的投降认输,“是我的错。现在再做巧克力的话是来不及了,但是去买的话还是没问题的……药研,陪我去一趟万屋吧。”   “没问题。”短刀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又提醒道,“要抓紧咯大将,毕竟远征的部队也快回来了,那群人可没这么好说话哦。”   “……的确。”   说的太好了,药研。今晚请给自己加一根鸡腿。   如果那群人也在本丸闹起来的话……审神者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离家出走吧。   刚刚在脑中勾勒出了一幅花季少女收拾铺盖背井离乡的凄楚场景,猛然间感觉腹部被狠狠一撞,腰间骤然一沉。   这熟悉的力度和熟悉的重量…………   导演,我现在收拾东西退出剧组还来得及吗?   “萤丸……欢迎回来。”考虑一下你身为大太刀的体重,先从审神者身上下去好吗……   抬头一看到小狐丸、太郎等人,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外出的远征部队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回来了。   “终于赶在今天回来了!”抱着我不撒手的萤丸满面欢欣的仰头看我,“虽然很辛苦,不过我有好好努力哦!”   “萤丸一直都很可靠呢。”我不由得感慨,但是如果你不强调今天赶回来就好了……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莫非是儿童节?(喂   “……果然不出所料。”   在一旁夸张的叹了一口气的,是面带揶揄笑容的蜂须贺。   “虽然看起来好像还发生了点什么有趣的事情的样子,不过,大概也就是那么回事吧。”他扫了一眼被放在一边的两盒巧克力,眼光闪了闪,“主公,一定把情人节的事情完全忘记了吧?”   哇哦这人,这是什么让人不愉快的欠揍口气啊。   ……虽然说得没错就是了OTZ   不愧是审神者的初期刀!你敢不敢不要这么了解审神者!   “主人大人无需介怀,上供物就由我小狐来……”   凑在我身边的小狐丸这么说着,不知从哪里端出了一盒油豆腐,满脸笑容的送到我面前。   “撒,主人大人,这一定是同节日最相符的供物,请不要客气。”   “……小狐丸,谢谢你。”   虽然我觉得你可能理解错了什么……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审神还是不要打击你了……   虽然我十分善良的对和大家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的小狐丸没有多说什么,但蜂须贺却毫不客气满脸嘲讽的笑了起来。   “真是可笑,身为真品,却完全没有理解情人节的真意。”这人满脸得意的亮出一盒金砖包装的巧克力,毫不在乎小狐丸的注目,递到我手里,“如何,主公。这才是和今天最相称的礼物吧!”   “大概也能猜到你什么会选择这种包装……算了,总之谢谢……”   妈妈已经懒得吐槽你了啊蜂须贺!   一边的太郎默默无言的递出了一个小巧可爱扎着白色缎带的巧克力球,我也无言的朝他投去感动的目光……不愧是我家本丸最靠得住的男人太郎!这种不骄不躁的风气简直应该受到表彰!   除了因为坚持想要从我这里收到巧克力而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正鼓着脸完全变成腰部挂坠挂在我身上生着闷气的萤丸,剩下的就只有……   我不由得将视线转向远征队伍的最后一人——笑容中温和带着些许赫然,一期一振也取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虽然不知道是否合口味……请您收下。”   “谢谢,我很喜欢。”   上面那一句是我今天最诚心的道谢了。真的。   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刀剑男子非但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闹得天翻地覆,反而还送了我礼物……天呐这种自家的熊孩子终于懂事了的欣慰感是怎么回事!   我面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感动,环视包括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几把短刀在内的所有刀剑男子。   “大家,谢谢你们……”   不管这个节日的初衷是什么,至少现在,我感到胸中十分温暖。   ……不,不是因为萤丸抱着我不撒手,是真的因为很感动。   “会变成这个局面,我也是没有料到啊……”   一直一个人站在一边,抱着双臂看着这一幕的鹤丸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不过主公真是备受爱戴,叫人感动……这样一来,我也不能落后,得赶紧给主公准备让你吃惊的巧克力才行。但是啊,有一个问题还是弄清楚的好。”   白发金眸的太刀满面笑容的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虽然收到了这么多巧克力,但是要说‘本命’的话,果然还是会选我要送的那一份吧?”   “…………”鹤丸你闭嘴啊!!!   ——于是为了让审神者决定哪一位刀剑男子送出的巧克力才是‘本命’,本丸再度陷入了腥风血雨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咦码着码着说好的修罗场就消失了,这些人在淸妹面前还是比较收敛的……以及姥爷你真是唯恐不乱……   这群人已经完全不是在过情人节了,只是单纯的争宠而已。   其实那个带着面具的审神设定就是来自我基友的私审设定,与此同时她家本丸也正因为谁都没有收到本命巧克力而爆炸中……这个脑洞就是她提供的_(:з」∠)_   对了因为这张不够苏,渣乘自己都没有得到满足,于是晚上可能再摸一个和正文无关的番外……也许会有糟糕内容……嗯,但是不要太期待……   ☆、番外一   小狐丸在某一天,无意间听到了自己的主人同上级的对话。   “……虽然我们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但还请您无论如何再考虑一下!”   “我的条件,从一开始就已经同政府说好了吧。”   这是那位少女审神者坚定而冷淡的声音,像是被这嗓音迷惑一般微微眯起眼,狐的太刀安静的在两人视线之外晒着太阳,感到自己竟从对方那凉凉的音调中,汲取了一丝暖意。   另一边的对话仍在继续。   “但是像您这样优秀的审神者……实在太过可惜……”   是在说什么呢?主人大人的确是稀少的优秀的审神者,对于这一点,本丸中有他们这数把稀少而强大的刀剑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对于他来说,这倒并非是什么可喜之事。   “……我很遗憾。”   少女沉默了半晌,才以那熟悉的冷淡口吻,慢条斯理而不容置疑的回答道,“但是当初我就与你们达成了协定,以五年为期。半个月后我就将辞去审神者一职,回到我的生活中去,相信我国的政府也一定能够谅解。”   照射在小狐丸身上的那束阳光中的暖意,突兀的消失了。   他猛地睁开血色的双眸,眉梢因吃惊而上挑。   五年为期。   辞去职务。   这是他……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但是……清小姐!!”   “够了!请不要在这里直呼我的名字!……”   谈话就此告一段落,屋内的两人不欢而散,而在屋外,白发的付丧神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清。   清。   这就是主人大人的名字吗?   小狐丸面上带上了一贯的笑容,步伐轻快的跃下房檐,无声的接近了少女审神者,从背后将之圈在了怀里。   少女的身躯纤细而脆弱,是同他自己截然不同、会让人担心太过用力会不会抱住她会不会坏掉程度的柔软,有淡淡的幽香沿着对方的身体攀上自己的身躯,令付丧神不禁一阵恍惚。   似乎只要这样收紧手臂,就能够将这个人锁在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用担心这双眼睛会注视着别人,再也不用为这双唇对他人吐出话语而心生妒意。   ……啊,那样该有多好啊。   这是他平时很少有的亲密接触。因为作为主人的审神者,并不会允许。   这一次也是。   怀里的少女皱着眉头将他推开了。   小狐丸顺从的顺着对方不大的力道退开了一些距离,眼眸微转看向政府的年轻男子消失的方向,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主人大人,方才的来客是?”   面上没有一丝异样,那位内心同拥有的力量同样强大的审神者只是略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在乎的回答道。   “不过是政府派来领取任务进度表格的人而已,不用在意。”   “是吗。原来如此。”   小狐丸亦笑面以对,一如往常一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的主人大人,是一个了不得的说谎者。   明明已相处这么久,却不肯告知他们真名。明明看似已接近,却仍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即便他拼尽全力伸出手,也无法触及。   如果他今天没有听到这件事,那么半个月后,这个狠心的人将会用什么表情来同他们道别呢?   或者,她会索性选择不告而别,让他们被分配给其他的审神者——或者干脆,直接回归沉睡?   ……如果想要留下这朵镜之花,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小狐丸在此刻,做出了决定。   狐狸在主人的视野之外,露出了宛如哭泣一般、泛着狂意的扭曲笑容。   *   审神者在浅眠之中,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似乎有虫一般的活物在她的颊边游走,隐隐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这一次,那种瘙痒湿润的触感从肩头,一直向上延伸到脖颈。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小狐丸……”   审神者在睡意之中努力睁开双眼,撑起身呼唤今天的近侍的名字,然后在自己的耳边,她立刻便得到了回音。   “主人大人。”   在黑暗中,白发红眸的付丧神双目闪着异样的光芒,那近在咫尺的红眸和喷吐在耳畔的呼吸,令审神者几乎是立刻便睡意全无,瞪大眼睛向后退去。   小狐丸却不允许对方逃开,他轻松的一手揽住少女的身子,另一只手越过对方撑在身下的被褥上,用充满压迫感的姿势将少女整个笼罩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下。   “不会让您逃的哦。”他一面轻笑着,一面近乎自虐的直视着自己的主人那震惊中夹杂着愤怒的神色,感受着自己腕中审神者不自觉的细小颤抖。   对于小狐丸来说,那既是对自己仅剩的忠诚之心的凌迟,同时也是对胸中骚动的这感情的无言的魅惑。   “……你到底在做什么!放手!”   黑发少女的低声怒斥,反而令付丧神从胸腔处闷闷的传出笑声来。   “主人大人真是说笑了,小狐只不过是希望主人大人能够接受小狐的侍奉……毕竟,对于主人大人来说,不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吗。”   “——!”   在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审神者浑身一震,神色却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吧。付丧神心中有些好笑的这么想着。   “……原来那个时候还是被你听到了。”   被牢牢锁在小狐丸的怀中,少女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解释道,“没错,本来打算过两天就和你们说这件事的……总之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你先放开我——”   她的命令破天荒的没有得到执行。   白发的刀剑男子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这让审神者多少既有些恼怒,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   “——小狐丸!所以说如果是因为很快就要分开了所以才做这样的事情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唔——嗯……”   她带着怒意的斥责被堵回了口中,对方落在她的唇上的,是一个缺少温柔的亲吻。   伴随着强硬的吸吮甚至撕咬,血的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随即又被肆意抢夺,少女几乎是在瞬间就败下阵来,脑中一时一片空白。   等到她终于失神的喘着气被放开,付丧神比平常要低沉沙哑,带着让人心慌的危险感的声音,再度传入了耳畔。   “……主人大人有一点没有理解。”   像是要蠢蠢欲动的野兽要将人啃噬殆尽一般,那声音中的狂意沿耳朵蔓延至全身,审神者只觉一阵微麻,泪水不知何时已充斥眼眶,几欲落下。   那噬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正是为了不让您离开,才要这样做……否则的话,要如何才能挽留您这样狠心的主人大人呢……”   一直忍耐着忍耐着忍耐着忍耐着。   一直一直一直。   不愿违背少女的意愿,不忍看到她痛苦的表情。   胆怯于对方的拒绝,畏惧于可能会面对的憎恶。   但是就算如此,这个人却还是选择离开。   既然如此,那么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忍耐了。   小狐丸不顾少女的抵抗,将头埋进对方肌肤细腻的肩窝,在落下了数个亲吻后,他毫不犹豫的,张口用力的咬了下去。   听着审神者发出痛苦的闷哼,付丧神的脸上,浮起了扭曲的笑容。   就算之后必须面对对方的憎恨也好,如果这样的话,如果再也不让她有机会去到什么别的世界的话——   那么,一定就能够一直在一起了吧。   “……撒,きよ,就和我小狐丸一起舞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肉,答应我放下你们的手机,不要报警。   ☆、白鹤   之前也有说过,在为数并不多的审神者的小圈子里,其实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聚会的。   ……虽然大多数聚会最后都多半是以酒宴狂饮的形式结束,但我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活动。   好了说了那么多其实我就是想说鸦你这随便送巧克力的混蛋你别跑,我这就来找你算账来了!   就因为你的一块本命巧克力,审神者情人节过得有多惨你知道吗!   心理上受到的伤害你要怎么赔我!   虽说是带着一肚子的愤懑打算要在这次的聚会上兴师问罪,但实际上看到带着鸦面具的少女那副身心俱疲的惨样,我就觉得怒气散掉大半了……   ……一看就知道这也是被家里的小妖精们闹的。   原来还有比我更惨的。欣慰。   今天的聚会和往常一样,因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一群不甘寂寞的家伙们立刻就大白天的开起酒宴来了。   这个国家的酒鬼还真是多得让人受不了啊。   “大家都只是想让气氛热闹一点啦。”   坐在一边的女性审神者一手端着酒盏,带着微醺朝我招了招手,“认真小姐你也不要总是坐在一边喝茶嘛,一起来一杯如何呀?”   我有些为难的婉拒了这个酒鬼。   “……抱歉,我对酒有点……”   真要说的话,大概一点点酒精就足够把我放倒了。不是不怎么能喝,而是完全不能喝……以及谁是认真小姐啊?这种外号槽点也未免太多了吧。   女性审神者对于我的回答只是满脸失望的耸了耸肩,但从一边跌跌撞撞过来了一位拎着酒瓶的大叔审神,听了这话却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来,在我惊恐的注视下哈哈哈哈爽朗大笑三声,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怕什么怕什么,酒可是好东西啊!来来,小姑娘你也尝尝看!”   “喂山猿大叔——”   “请、请等一下——唔?!咕噜咕噜咕噜……”   阻拦和抵抗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被迫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下了一大瓶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酒。   “怎么样!感受到这东西的魅力了吗!”   最后被发现不妙的众人手忙脚乱的扒下来的大叔审神仍旧兴致高涨,大笑着询问道。   “……”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他的提问了。   “……………………………………………………嗝。”   在这之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所发生的事情,都完全消失在了我的记忆之中。   *   这一天的近侍鹤丸国永的早晨和下午过得十分无趣。   原因在于,将他召唤出的主人,那位审神者今天一早便离开了本丸,赶赴禁止刀剑男子们参加的审神者聚会去了。   面对着本丸那一群被吓时反应一点也不有趣的大老爷们和怎么说也有点下不了手的短刀军团,鹤丸也不由得叹起气来。   虽然偶尔悠闲度日也不坏,但是啊,还是会觉得很无聊呢……   一身白衣的鹤屈着一条腿靠坐在审神者常坐的回廊门柱上,漫不经心的弹去落在肩头的樱花花瓣,纯粹的金眸不知注视着何处。   鹤丸并不讨厌现在这位主人。不如说,他倒还对少女颇有好感。   性格原因也是一方面——虽说看起来容易给人留下守礼稳重、一本正经的印象,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黑发的审神者是个心思活跃,甚至并不是很将一些规矩当做一回事的随性之人。   每次都会被他吓到,一瞬间止不住的小小的耸起肩膀,然后又飞快的故作平静转向他,那双平日里努力隐藏起情绪的双眸中,不可抑制的便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嗔怒。   也许他就是为了看到那种可口的神情,才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捉弄对方也不一定。   鹤丸不找边际的想着些琐碎的事情,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被他们奉为主人的少女,其人正如那自称小狐的太刀时常说的那样,是个在关键的时刻心狠到冷酷,理智到可恨的人。   一旦真心眷恋上这种人,其结果,也只会是两个极端。   要么明确的被接受,要么不留一丝余地的被拒绝。   再考虑上审神者的理智与偶尔流露出的,对原本的生活的留恋,刀剑男子们的那份眷恋的结果如何,几乎是可以预料得到的事情。   白衣的鹤一早看穿了这一点,于是远远地逃开了。   并且在拉开了距离之后,他发现了少女身上远比性格更让他感兴趣的一点。   那就是连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在她的身上逐渐加深的异变。   “说到悲剧性的话,就是指这个了吧。”   鹤丸曾在只有刀剑们在场的夜晚,这样发出闷笑扫过在场的付丧神们,并得到了各自不同的反应,“你们也真是过分啊,背地里做这样的事……”   “这种说法我可没法认同啊。”   作为审神者的初期刀的蜂须贺首先做出了回应,身着金甲、颇有名流派头的的打刀唇角带着笑容,眼中却毫无笑意,“……只能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况且,主公也从未过问。”   少女从未过问,只是单纯的因为并不知情吧?   因为自身的灵力庞大到甚至在感知这一块都造成了障碍的程度,在其他审神者眼中一些理所应当无需多言的常识,他们的主人都显得有些懵懂。   然后抓住了这一点的刀剑们……   “……嘛,我其实也没资格说就是啦。”在这一点上完全同在场的刀剑男子是共犯的鹤丸将其余的话吞回腹中,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异常明亮的圆月,低声自语。   “……我只要有趣就好,其他的事情,可就不想管啦……”   这么说给自己听的鹤此时还没有发现,在心底的某处,深深的掩藏着他对自己的质疑。   他要等到这颗质疑的种子生根发芽,根须遍布心脏,顶开血肉长出鲜血淋漓的嫩芽之时,才能真正意识到这是一颗什么样的种子,并亲口品尝那带着心脏余温的果实。   现在在本丸中等待着少女的归来的鹤丸,所遭遇到的最大的事件也只不过是——   “……这真是吓到我了。没想到主公居然会这么主动啊。”   带着满身酒气,从脖子根一直红到耳朵尖的审神者被安全送回到本丸,对上等在门口迎接她的近侍,少女安静乖巧眼神迷蒙的仰头看了他半晌,然后突兀的伸出双臂,将自己埋进了鹤丸的怀里。   ……这个状态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的话,大概自己距离在战场上‘意外’折断的那一天也就不远了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太刀还是没有将软绵绵没什么力道的抱着自己的主人推开,而是低下头,忍不住摸了摸对方黑亮的长发。   在少女清醒的时候,这是基本不会被允许的动作。   手感果然同想象的一样好。   似乎是感受到了鹤丸的触碰,醉酒的审神者也抬起头来,一贯淡淡的神色已烟消云散,她的视线在近侍的面上盘旋,然后逐渐放缓了眉梢,绽开了一个同平日里全然不同,灿烂而耀眼的笑容。   “……呜哇,这可真是糟糕啦……”   一定是和平时反差太大的缘故。   白衣的鹤不禁伸手掩住自己发烫的面颊,忍不住移开了视线,深深吸气抑制胸口突如其来的鼓动。   “在我面前倒还好,真是的,要是那些家伙的话……”   审神者微仰着头,微微露出不解的神色,随即再次毫不吝啬的微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他们干了啥_(:з」∠)_FLAG我开篇就插起来了,我觉得你们都能想得到……   以及飘花姥爷做队长我三天赌到两个4h,姥爷麻吉欧洲贵族,还未脱非的审神可以考虑一下   ☆、事后   说一件有关于我自己的,过去的事情吧。   我成长的家庭是一个简单的三口之家,父亲经商,母亲无业专心在家照料家庭。   两个人据说是在一场由同学会转变成的饮酒会上认识的,因敬佩对方的酒量而结缘。   简单来说,就是我的父母事实上都是酒豪。   为什么这两位千杯不醉的高手会生出像我这样滴酒不沾的女儿,这也是我们家的一个谜——要不是因为我的相貌和两人相似度都很高,恐怕连我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抱错了。   ……咳扯远了。   总之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当我一早醒来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走出房门,一路上遇见的刀剑男子俱都用一种难言的视线向我行注目礼时,我就明白大事不好了。   好担心自己有没有酒后乱X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审神者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   “……所以说,我醉了之后十分安静,并没有什么失礼的行为。”   “是的。请您放心。”   近侍蜂须贺满面笑容的回答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意更深了,“饮酒也是交际必须的技能啊,主公,您不妨多加尝试……”   ……总感觉你这话说得十分不怀好意啊,蜂须贺。   我捧着茶杯轻啜一口,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蜂须贺?”   “当然。有我这虎彻真品担保,主公您还在担心些什么呢!”   紫发的刀剑男子看起来信心颇足的点了点头,看向我的眸中带着淡淡的责怪,“这样不信任的问题,可是很伤人的呢。”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但是我想作为黄金圣斗士,你的心灵应该不会和女子中学生一样脆弱才对。   “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我端着茶杯的手不禁用力,如果这是漫画的话,大概可怜的杯子会啪嚓一下裂开几条缝来,“但是……”   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转过头去怒指某个从刚刚开始就自发自动的坐到了我身边,开始悠闲的喝茶的人,审神者难得情绪激动的提高了嗓音。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蜂须贺你解释给我听啊!!”   谁啊??我边上这个毫无违和的融入了审神者的喝茶时间的家伙到底是谁啊??仔细一看还是个闪着光有点眼熟的美人啊救命——!!   所以说这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本丸?难不成是我昨天喝多了贪图对方的美色在路上强抢的良家妇男??难不成我还对人家做了这样那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不不不,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态度了吧……说起来审神者都已经炸了为什么你还在那边喝茶啦!!   蜂须贺,解释不清楚的话你从今天起就专心留在家喂马吧。   在我虎视眈眈极有穿透力的目光注视下,金甲的打刀还没说话,倒是一边的良家妇男……不对是神秘男子,先开了口。   “哈哈哈,主殿真有活力啊。”   ……你闭嘴。   …………………………不对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嘛,就是这么回事了。”   那边那个圣斗士无奈的一摊手,“虽然主公喝醉后很安静,但是突然一言不发的冲进锻造小屋,先是唤醒了还没有来得及刀解的刀剑,然后还执意要锻造新刀什么的……就战力上来考虑,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   ……但是对于我的精神世界而言,却是一件造成了相当大伤害的重大事件啊。   我再一次转过头去看向端坐在那里的身份尚未确认的刀剑男子,越看越觉得异样的眼熟……对方姿容秀丽,深色短发上结着金色的装饰,一身深蓝的狩衣上带着月纹…………月纹?   …………现在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把这家伙推出去刀解还来得及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试探开口道:   “……三日月、宗近?”   “哈哈没错没错,主殿看起来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呢。”   “……因为听过很多关于你的传说。”   比如在审神者之间铺天盖地的寻爷启事,千岁老人离家不归究竟为哪般的杂志头条……对于大多数审神者来说,三日月宗近这个名字就等于是个都市传说。   啊顺带一说其实小狐丸也是这个类别的存在。   大白天的一想到以后会有两个都市传说每天都在我家本丸乱晃,审神者冷汗都要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下子可真是有些棘手了。   本来本丸中有小狐丸和鹤丸,甚至还有一期一振和两个大太刀的存在,已经算是有些惹眼了,虽然努力控制,但多少还是受到了来自政府的一些关注。   如果这一次召唤的是普通的刀剑倒还好说,但却偏偏是这种级别的家伙……而且都已经这么堂而皇之的在本丸内亮相了,就算现在再想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之前那么努力的保持低调都是图个什么啊(抹脸   估计自己大约已经毫无疑问的被列在了政府的注意名单之上,我安静的吐了口血,有种得了胃穿孔的错觉。   “主公,唇角有红色液体在往下滴哦,没问题吗?”   一点也不善解人意的近侍提醒道。   “没关系。”我伸手抹了抹嘴角。   不要紧的蜂须贺,那个红色液体只不过是表示愤慨和心塞的番茄汁而已,就连和平世界的少女在恋爱中都会偶尔吐两口,男性是看不见的——等下为什么你能看见啊?   我怒瞪了他一眼,努力传达了一下日后算账的意思,然后将视线转回那位都市传说身上。   “昨晚……召唤的时候,我没有做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吧?”   犹豫了再三,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炒鸡在意。在意得感觉今天中午都要吃不下饭了。   “这个嘛……”   眼中映着弯月的刀剑男子拖着长音,微微眯起的眸子让我不禁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作为我这样的老人家,突然被妙龄少女抱住虽然多少有些惊讶,但是总归不会有什么危险……”三日月一边笑着,一边说出了让我只想找个壁橱钻进去的话,“对年轻人来说,可能还是太刺激了……哈哈哈,真是拿撒起娇来的主殿没办法啊,很可爱哦。”   “别说了啊啊啊AAaaaaa——”   你到底在说谁啊??谁撒起娇来很可爱啊??绝对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对不对……咦原来我被酒精释放出来的深藏本性就是个爱撒娇的拥抱狂魔吗——?   ……NO!!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不过话说回来啊三明(不),为什么你这么积极的就把自己摆在了‘老头子’的定义之上……看看同样历史悠久的那个叫鹤丸国永的家伙,总觉得你们这两个极端走得也是让人有点看不懂呢。   记起来很久之前在和樱发的审神者演练的时候,的确也有见过一次对方的三日月宗近……嗯,怎么说呢,果然这种老家的爷爷一样的口气,莫名的让人不爽啊。   总觉得这家伙立刻就会从袖口掏出一把零食像塞给孙子一样塞给我,比如说洋芋片果冻棒萝卜缨子什么的——   “对了主殿,就把这个拿去当零食吧。”   “……”   ……我就随便想想!!能不能!!不要真的掏洋芋片出来给我啊!!   捧着三日月硬塞过来的小零食,审神者默默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谁家走丢的老人赶紧接走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的三明_(:з」∠)_随身给孙子带着小零食的三明爷爷。   ☆、种子   加州清光是一柄被评价为极难上手的刀剑。   为什么会这样呢?   清光自己也时常会想。   锻造出自己的锻刀师,在当时的社会中属于穷困潦倒的最底级,锻刀时也许相较于对自己的爱,还是对如何卖出个好价钱更为热衷一些吧。   既然如此,不如锻造更加容易使用的刀剑——但锻刀师却没有这么做。   这是不是说明,清光其实还是被爱着诞生的呢?   “……我叫加州清光,虽然使用起来有点难上手,不过性能可是一流的哦。”   在被现在的主人唤醒,理解了自己的使命之后,清光满怀欣喜的投入了新的生活。   敌人什么的政府什么的,这些东西怎么样都好,如果曾经被判定为不可修复的他能够再一次活跃在战场上,如果他能够再次派上用场的话——   ——是不是就能够不被抛弃,再次被爱着了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黑发红眸的打刀被编入了出阵的队伍。   这一次的主人,和那个时候不同,是一个真正同外貌看上去一样柔弱,无法上阵杀敌的少女。   但同她不足的战斗力相反的,是那种决断时毫无犹豫,时刻显得胸有成竹仿佛大局都在掌控的坚韧气质。   眼前的这个人同记忆中的人相似与否,清光有时会陷入迷惑。   偶尔,会有某些可怕的思绪在脑中酝酿。   害怕被抛弃的自己,事实上已经一度被抛弃了。   这么努力的想要变得更强大更可爱,究竟是要挽回谁的心意?   ——想要被爱着的自己,真正渴求的,到底是来自谁的爱呢……?   “主人,最近变得很会涂指甲了嘛。”   加州清光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一贯鲜红的指甲,这段时间一直都缠着黑发审神者帮忙,对方的手艺也快速的提升,变得高超起来了。   “……是吗。”   对方只是淡淡的反应了一句,看起来像是有些疲劳的皱着眉头揉了揉额角。   “呐,清光……”少女犹豫了片刻,难得吞吞吐吐的喊住了加州清光。   “是我,最可爱的加州清光哟,主人,什么事?”清光故作开朗的回应。   “昨晚……那个,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啊,原来如此。清光一下子理解了审神者言语吞吐的原因。   他的主人似乎是个对酒相当没办法的人,平时也绝不参加刀剑们的酒会,但是昨天在审神者们的聚会之后,却被人醉醺醺的送回了本丸。   老实说,那种见人就抱娇娇怯怯笑容满面的样子,大概吓坏了本丸中的不少刀剑男子吧。   想到这里,清光也不禁笑了起来,对绷着脸等他回答的审神者眯起了眼睛。   “一点也不奇怪哦。”这么说着,就看到少女小小的松了一口气,黑发的打刀轻快的继续道,“那么~用力的抱紧我说我最可爱最爱我了的主人,一点也不奇怪!”   “——?!”   审神者看起来一瞬间石化了。   “……骗、骗人的吧?”   “怎么会,是真的哦。”   其实半分是骗人的……虽然有被突然抱住,但是少女之后立刻就被追过来的鹤丸拉开……实在是太遗憾了。   清光不准备告诉审神者事情的真相。因为看着平日里神色淡淡的少女露出一副纠结的模样,会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恶作剧起来。   没错没错。虽然看上去有些冷淡,但实际上主人是个在平时相当心软的人——也不是没有过‘如果主人不是这种性格的话自己会不会更受宠一点’的想法,不过想来想去,清光还是觉得维持现状就足够了。   那个时候被抛弃的痛苦绝不想再体验,跟在这个对刀剑严格的少女身边,他没由来的就有了一种安全感。   “……这个暂且不提,我记得,昨天召唤的刀剑里,确实有一位和你的关系……”   看上去颇为头痛的迅速转移了话题,审神者提起了另一件在意的事情,“是叫大和守安定吧?那个穿着羽织的少年……”   不光是见人就抱,还肆无忌惮的唤醒了好几个刀剑男子。看自家主人的表情青光就知道,这个人现在一定懊恼无奈极了。   对于审神者提及的刀剑,黑发红眸的打刀的反应则是看上去颇为不满的挥了挥手,佯装生气的抱怨起来,“等等主人,那个说法是怎么回事啦……!别说得好像我和那个家伙有什么奇怪的关系一样好吗!”   “……不是公认的冲田组伙伴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可是和那个完全不会打扮的家伙不一样哦。”   得意的拍着胸口这么说,但其实陪着冲田到最后的不是他而是那家伙……两个获得了血肉之躯的刀剑男子再度相会时,谁都没有再提及过去的事情。   但是清光在见到那身熟悉的羽织的瞬间,还是避无可避的,陷入了如泥沼般的恐慌之中。   大和守安定的出现,一定会毁掉自己现在的生活。   这是加州清光自那一刻起,就已掩藏在心底的觉悟。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有点短,但我想了下还是觉得就这么单独成章比较好_(:з」∠)_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及明后两天不在家,没更新。应该说接下来更新会慢慢慢慢下来,月底要出国开心半个月,所以这两天要写论文,新入坑的旁友们加油赌,老资格的非审们加油肝,至于欧洲人………………欧洲人就随手赌着玩吧_(:з」∠)_   对了清光小天使心里可复杂了你们可以随便感受一下。   他的每一个心理活动你们都可以猜测一下到底是对谁说的……(抽烟   ☆、番外二   太郎太刀在庭院的池塘边找到了自己的审神者。   黑发少女坐在一块矮石上,手边的石台上摆着一块茶巾,上面放置着她惯用的小茶壶,还有药研准备的精致茶点——这样的茶点,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品尝了吧。   似乎是出神的注视着水面,对方并未察觉到太郎的接近。   大太刀安静的在审神者的身边坐了下来,视线落在少女纤细的身姿上,一双金眸无声的流转过细碎的光芒。   这个本丸,最终还是安静下来了。   就像是最初时那样,让太郎能够无言的陪在少女身旁,将自己的目光全部放在她的身上。   “……太郎?”   审神者没有回头,语气中带着两份笃定的轻轻喊了一声。   太郎太刀也同样简短的给以回应。   就知道是你。在听到了他的声音之后,黑发审神者的脸上显出了一个短暂的略带得意的神色,随即便又再度回复了淡然。   大太刀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尽管在这时要猜中来者是谁已经半点不难,他还是对于少女认出自己这个事实心生愉悦。   自从被眼前这个人呼唤至现世,自己也一步步变得奇怪了呢。   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刀剑男子的心情,审神者凝视着庭院中不变的樱花飘零的场景,突然间升起了一丝谈天的兴致。   想要同刀剑男子们像这样交流,这可还真是头一次啊。   可能,是因为对方是那个可靠的太郎吧?   虽然在心中嘲笑了自己一番,黑发少女还是开了口。   她首先提及的是之前嘱咐大太刀去办的事情。   “短刀们,都已经顺利送走了吗?”   “是的,很顺利……有一期一振在,不会有问题的。”   太郎平稳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同时略去了在被送走时五虎退和平野崩溃的神情,以及无言的做好了最后的茶点,安静的刀解了自己的药研。   他并不希望审神者知道这些。   代替这一段时间都不愿再见到其他刀剑男子们的审神者,太郎太刀忠实的履行了主人的所有命令,并拦下了一切震惊与溃乱之声。   “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当初接受一期一振与短刀们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这一天会到来得如此迅速。   黑发少女似有感慨的小声叹息,微微眯起了双眼,无言的陷入了回忆。   这个本丸之中的异变,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啊对了,没有错。的确是从那个时候起……   从萤丸,碎裂在战场上那一天起。   “那个时候,真的是脑海一片空白啊……”   一向在战场上最为强大很少受伤的萤丸,喜欢鼓着脸颊抱住她不放手的大太刀,在那一天出阵回来时,只剩下了被白布包裹着的数块碎片。   那个时候,也是一同出阵伤痕累累的太郎太刀无言的陪在难以做出反应的她身旁,直到她度过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重新打起精神来。   ……从最初到最后,都是这个人在自己身边……   审神者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终于转过头去看向大太刀。   太郎垂下金眸,顺直的黑发随着他偏头的动作而滑落在肩头。   “萤丸之后是那件事……太郎,你说我那个时候刀解小狐丸,这个选择是不是错了?”   “……主公您后悔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大太刀选择了反问。   这是他抵触回答的问题。因为他的答案可能会完全暴露他的心情。   对于半夜闯入审神者的房间,险些做出某些事情的太刀,或许依照他的心情,单单是刀解都可算得上是仁慈了吧。   审神者似乎感受到了太郎太刀沉默中的一丝怒意,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后悔……大概是没有吧。毕竟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太郎你发现的话,事态就不是糟糕能形容的了。”   那是被白发太刀压在身下的惊恐与绝望,那冰冷与灼热相交所引发的颤栗感,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她仍止不住颤抖,总感到肩窝处被啃噬的部位隐隐作痛。   如果那个时候作为近侍的太郎没有察觉的话,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只要想到这一点,对于那时立刻刀解小狐丸的决定,也就能够更加坦然了。   ……尽管太刀那双红眸最后残留的古怪笑意,她一直没有办法忘怀……   “主人大人虽精明,但也是个笨蛋。”在被刀解之前,刀剑男子笑着这么说,最后伸向她的手,被其他刀剑拦了下来。   “……被野狐咬伤看似严重,却不知家犬才是——”   带着未尽之语,太刀消失在了一阵白光之中。   这就是刀解啊。   连一丝痕迹也不留,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那个时候,小狐丸到底说了什么呢?   现在再思考这个问题,也已经无济于事了。本丸中只剩下了自己和太郎两人,自己作为审神者的生涯,不久便也要结束了。   太郎看向审神者,少女眉间似乎多了一丝放松,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清光和安定有没有能够救得了那个人啊。”   他听到对方这么自言自语。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两人是在小狐丸被刀解之后不久离开本丸的——用着不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忘记之前的主人这个理由,背着审神者同地方悄悄联系,在被发现之后,两把打刀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意料外的获得了审神者的点头。   切断彼此间的契约,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在黑发少女面色坚决的断绝了灵力的供应时,太郎太刀看到寄宿在加州清光眸中的某种光芒消失了。   “……我啊,一直觉得付丧神的忠诚心来得太奇怪了。”   黑发审神者这么说,“有的时候也会想,原来刀剑的忠诚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吗?无关主人的人望、品格、能力……每次被称作主人,我都会忍不住怀疑自己。”   “对清光和安定更是……可能是因为经常听到冲田的故事的缘故吧,在我想象中,他同刀剑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一想到现在称我为主人的刀剑,不论我们之间的纽带有多强,在我不在之后,也会再度面向新的主人……”   “真奇怪——其实清光和安定同我说要帮助历史修正主义救活冲田的时候,虽然不免失望,但我居然还真的松了一口气呢……”   看着这样一反常态的露出了脆弱神情的审神者,太郎眨了眨眼,伸出手环住了对方的身躯。   少女浑身一僵,但并没有拒绝。   “不用担心,我哪里也不会去,不会突然消失不见的。”   也许是因为大太刀的声音太过低沉温柔,审神者不禁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但是,就算对方这么说,审神者也知道这是办不到的。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将所有的刀剑或刀解或送走的原因,其实是有关于她本人身体的异变。   因为长期同付丧神接触,等到她察觉到时,已经有些迟了。   她正逐渐脱离‘人类’的范畴,一点一点的转化为某种非人的存在。   这与她的心愿可说背道而驰。   而实际上在这个本丸中的刀剑男子们,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甚至背地里一直在人为的通过接触加快这一过程。   ……这是令审神者最为难以忍受的事情。   她决意解散整个本丸。   但是知道了这个决定的付丧神们,却做出了出乎她预料的反应……   ‘哈哈哈,是吗,主殿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啊。’   三日月像往常一样笑着,却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那么,就请您将我刀解吧。……像我这样的老人家,已经没有精力再迎接下一任主殿啦……这没什么,只是到了休息的时间而已。’   ‘……主殿,不要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啊。’   审神者没有哭泣,只是平静的,亲手送做出了这个选择的刀剑们离开。   最后的一个,就是太郎太刀。   “主上,可以请求您一件事情吗?”   大太刀看着自己怀中的少女,轻声询问。   对方退出他的怀抱,在最后的时刻,黑眸仍旧显得十分冷静,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什么事?”   这冷静让太郎不禁有几分遗憾,他有些不舍的收回手臂,在审神者的注视下继续说道,“在您返回现世时,可否带上我呢?”   “……很遗憾,我不能……”   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啊……自己的主人到底是怎样无情的人呢?   太郎太刀忍不住想,但面上却丝毫不动,甚至微笑起来,成功的令审神者露出了一丝不忍与抱歉之色。   “不会令您为难……只要切断灵力和契约,让我作为一柄普通的刀剑在您身边就好。这样的话,也不会影响到您的身体了。”   看着黑发少女一瞬间睁大的双眼,大太刀再度微笑起来。   一度和现世建立的联系,想要再次斩断,绝非易事。   就算是切断了契约,只要还在对方身边,被称作‘缘’的红线,就一定会有再度被牵起的一天。   ——太郎太刀为了这一天所作的努力,被称作审神者的少女并不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已经严重剧透了……不过想了下我还是先把太郎放给你们_(:з」∠)_因为接下来有个坏消息……   嗯咳,因为这段时间毕业和留学的事情忙得要疯,所以接写来更新就不定啦,各位审神都加油肝加油赌,爷爷狐球都会有的,如果有审神自己挖坑产粮,也务必投喂我……   _(:з」∠)_对了我把太郎写成了最大的坏坯子,不造你们看出来没……   ☆、真相   三日月宗近是一柄受人追逐之刀。   从被锻制出的那一刻便是如此,被冠以天下五剑中最美丽的名头,不论是作为大名的手中利刃或是夫人们的闺房点妆,三日月直到今天也一直为世人所追捧。   刀剑的付丧神有时也会想,从平安时代活至今日的自己,无从选择辗转他人之手的自己,比起神明,到不如说是幽魂之属,永远被限制在了这片方寸之地。   哈哈哈,说起来,自己就算在刀剑之中,也算是个老头子了呢。   但虽说浑不在意的自称是老头,作为付丧神,三日月的神格却是毫无疑问的站在了最高点——对于渴求着三日月的审神者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意味着,即便幸运能够得到这把稀有之刀,若是付丧神一意抵抗的话,审神者也很难以勉强。   为什么那天会回应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呢?   三日月之后仔细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觉得有趣,他也难得的心血来潮了一次罢了。   那时他现在的小主人是这么说的:   “……你们刀剑啊,真是些让人搞不懂的家伙……成百上千年间都作为武器被使用,事到如今却又冒出付丧神这种麻烦透顶的设定,哈哈哈哈哈……什么忠心不二,简直可笑……”   这是除了沉睡在刀剑中的他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的,少女的心声。   “我可不想管那么多……反正五年时间一到我就可以退休了,到时候历史怎么样可不关我什么事——说起来其实本来就不关我什么事吧?为什么世界要靠我这种高中才毕业的学生来保护啦简直不科学……!”   三日月不禁笑了起来。   没错,这才是真实该有的反应,对于少女这样的想法,他丝毫不以为怪,反倒忍不住赞同起来。   “哈哈说得是呢主殿,不管历史如何改变,于我等刀剑来说……”   言语中的未尽之意,即便是醉酒中的审神者,也能够轻易理解。   然后下一秒,手中的重量蓦地一轻,那身穿蓝色狩衣,有着无双姿容的青年,面带笑意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叫做三日月宗近,被说是天下五剑中最美丽的一把……哈哈哈,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老头子的年纪啦。”   眼底映有弯月的付丧神笑着眯起眼睛,带着一丝共犯式的了然,将面带红晕,双目茫然的审神者一并映在了自己的双眸之中。   “今后……就拜托您了哦,主殿……”   为什么对这一切都不太在乎的自己那时会回应对方,主动现身于现世呢?   三日月宗近捧着茶偏头去看身侧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的审神者,不禁露出了一丝恶作剧般的笑容。   “哈哈哈主殿啊五年过得很快的加油啊很快就可以退休了呢!”   ——大约,还是因为有趣吧。   *   蜂须贺虎彻是这位审神者的初始刀。   在最初便被选择,应该是毫无疑问最得到信赖的刀剑男子。   事实也确乎如此。   虽然本丸的近侍是一视同仁的轮换制,演练也因为要磨练其他刀剑男子的缘故不再总是委派他作为队长上场,甚至许多时候能看出审神者隐瞒了许多事情……但是这些都不要紧。   蜂须贺知道,有一个话题,被他们奉为主公少女只向自己一人提及过。   那是名为一期一振的刀剑男子和一群短刀来到这个本丸之后不久的某一天,像往常一样安静的坐在廊下的审神者,少见的开口将作为近侍的他留了下来。   “……蜂须贺,获得人身,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是一个生来拥有肉身的人类无从琢磨的问题,看着审神者带着迷茫的侧脸,黄金铠甲的付丧神在微微皱眉思考片刻之后,给出了一个暧昧的答复。   “应该是……寂寞吧?”   “……诶?”   对面的少女露出了有些许错愕的神情,终于转过身来,正视着自己的初始刀。   蜂须贺在对方的注视下露出了笑容,却并未对自己的回答做出解释。   在尚未拥有血肉之躯时,他作为蜂须贺家的家传之刀,在数百年时光中经手的主人不计其数,他的确也曾作为实战刀沐浴敌人之血,更多的时候是被奉为家宝,妥帖的收藏起来。   那时他从未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对,亦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同有灵力者缔结契约,获得人身亲身上阵为作为主公的审神者而战。   然后首次通过流淌在身体中的血液和胸腔中鼓动的心脏,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欲求。   最初是来自对方那充沛的灵力的诱惑——作为依靠对方的力量而在现世显露身形的付丧神,所有的刀剑男子几乎都会本能的因这灵力而对召唤自己的审神者心怀好意,想要靠近、想要接触,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后在之后视线永远追随着少女的日子里,以蜂须贺虎彻为名的付丧神,头一次品尝了一种无法向他人言及的,彻骨的寂寞。   是由于自己没有办法时刻陪伴在主公身边吗?   还是……因为作为主公的少女,她的视线从不会在他多停留一秒?   蜂须贺很快就明白了——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   被付丧神过于喜爱并不值得庆幸,一不留神,就会被彻底留下,再也无法回头。   ……想要彻底留下她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蜂须贺。”   “是,主公?”   并未纠结于之前的问题,总是满脸冷淡的审神者似乎想到了什么,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   “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不再有契约,而你的新主人要讨伐我的话……”   她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出了这个刀剑男子们连想都不愿去想的问题。   “……蜂须贺,你会动手吗?”   蜂须贺虎彻是蜂须贺家的家传之刀。   数百年来经手的蜂须贺家族人众多,大家族中的阴司从来不在少数,被新主手持、亲自饮下旧主鲜血这样的事情,不能说从未有过。   付丧神突然想起一件与这刁钻的诘问无关的琐事来。   那个时候,他趁审神者午后熟睡之时握住对方手掌,一心想要加快气息的交流,加深对少女身体的侵蚀,这行为被和泉守兼定撞破时,面对对方似笑非笑的嘲讽,他是怎么回答的?   ‘喂,你这家伙可真不得了啊……居然连杀气都冒出来了。’   ‘……哪里,请不要胡言。’   ‘啧,我是没所谓……不过你刚才的杀气,不是冲着我的吧?’   ‘……’   金甲的付丧神抬头注视着审神者的侧脸,视线在对方颤动的眼睫停留片刻,然后一路向下,最终落在自己身前的榻上,唇角带着笑意,一派恭顺的垂下了头。   会动手吗?   ——这对自己来说,绝非难题。   付丧神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吐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会的,主公。”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小妖精哟……怎么感觉被我全员写黑了……我有罪……   圣斗士是什么心情你们自己猜……其实我写着也挺微妙的,这个人完全暴走了,我现在感觉背后发凉,只想给淸妹真心实意的点根蜡……   ☆、家书   将新加入的刀剑男子的状况如实汇报之后的第五天,‘上面’总算是通过空之助送来了最新的出阵的指令,要求我进军新的战场。   那是一片比之至今为止所涉足的区域要危险得多的战场,就算是出动现在本丸之中最为精锐的战力,也仍旧无法保证无伤的等级。   ……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结果。   站在大门口送走了出阵的队伍,接下来要如何稳定住这片地图的进度,则是我要费心思考的难题——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要尽量在保证进度的同时趁机将本丸整体的战斗力拔高到一军的水平………………这特么也太难了一点!!   全员LV99什么的简直是噩梦难度好吗!别说是现实了就算是RPG游戏也至少要不眠不休刷一个月好吗!   在心底发出了哀嚎,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一边叹气一边转身……然后毫无防备的被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身后的付丧神吓得退后了一小步。   “……大和守?”   我惊疑不定的小声喊出了站在我身后的刀剑男子的名字,身穿同清光款式相近的朴素的家居服,围着白色的围巾,袖子用带子绑起来,手中还拿着一把竹扫帚的少年模样的付丧神湛蓝的双眼微微眨了眨,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一声不吭你堵在这是要造反啊!   “有什么事吗?”   深感自己有的时候根本没办法理解这些付丧神在想些什么,我索性不多话,直截了当的询问起来。   总不会是和某些人一样喜欢当背后灵吧……不不不,妈妈相信大和守你不是这样的孩子!千万别和小狐丸啊蜂须贺啊太郎啊清光啊之类的学啊……特别是清光!简直是错误典型!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同为冲田爱刀的缘故,自大和守来到本丸以来,我就一直默认将他同清光分在同组,今天好像也是被安排一起打扫马小屋来着吧……?   不知道清光都和他说了些什么……艾玛突然间好不安。   对面纯良少年模样的付丧神半点没有感受到我的纠结,在轻呼一声之后,仿佛刚刚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站在这的理由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来。   “这个,是那边那只狐狸说要交给你的。”   他将信递了过来,见我接过,便干脆的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声还要继续内番的任务,然后安静的告退了。   我看着大和守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看起来,好像也不是我想的那样,所有的刀剑男子都对审神者初始好感度刷爆嘛。   至少眼前这个就不是。   多省心的队友啊……要是人人都向大和守这样,审神赌五毛,我的本丸现在一定是个一派和谐拥有钢铁般纪律的作战指挥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屋子争宠吃醋的小妖精,每天都收获十打媚眼。   朕被逼得都想剃度出家了你们造吗!   甩了甩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我将视线移到手中的信上,简单的白色信封上既没有写寄信人的姓名,也没有收信人的,但一看到内里信纸上熟悉的笔迹,我立刻便对寄信人的身份有了一丝了然。   那是我万分熟悉的字迹,前半段来自我家老爸,后半段来自老妈。   这是一封家书。   *   因为本来我的指令就是谨慎的探索部分区域的缘故,虽说是前往新的战场,今天的出阵部队回来得却比平常还要更早一些,当我捏着信纸坐在长廊上,望着庭院发呆时,作为一军中的一员的小狐丸已经换上了赶紧衣服,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付丧神身上挂着的两粒铃铛在走动间发出了叮当的脆响,我不禁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   ……你真是狐狸?没逗我?真不是什么家养大型犬吗?   想了想狐狸好像也是犬科动物,我顿时释然了。   小狐丸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盯着我看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主人大人,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啊。”   我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   卧槽我这张脸我自己都看不出心情好不好,这样你也能发现……?   “……是吗。”不对这个猜测做出评价,虽然暗自吃惊于小狐丸的敏锐,但我姑且还是勉强保持住了自己不动声色的风范。   咳……其实我现在开心得不得了我会说吗!   一早接到的家书除了父母的一些叮嘱外,还特别写了家里的近况,最让我喜出望外——应该说是出乎全家人的意料的是,已经年过四十的老妈竟然老蚌生珠老来得子,虽然说这个年纪有点危险,但还是打算生下来……   也就是说我就快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哦不愧是我老爸,真能耐啊!   咳……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审神者目前处于一种高兴得简直要飞起来环游本丸的状态。   “小狐丸,你过来。”   我难得和颜悦色的朝着白发的付丧神招了招手,想了一想,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女式的的小梳子……虽然有点小不太适合给这么大只的小狐丸顺毛,但我想对方是一定不会介意的。   “哦呀,这可真是……”   似乎是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小狐丸很快便重新眯起双眼偷笑起来,像是怕我反悔似的,迅速朝我这里挪了挪,将脑袋送至我身前。   “拜托您了,主人大人。”   他微微晃了晃脑袋补充了一句,“看来您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   是啊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一时兴起如了你的愿……   在心里狠狠地吐了个槽,面上也忍不住带出一丝浅笑,我没回答小狐丸的话,而是伸手捋了捋付丧神柔顺的长发,拿起小梳子一缕一缕,慢慢的梳理起来。   ……干,这家伙的发质居然比我这个黑长直还要好,到底你是女主角还是我是?   交出洗发水的牌子,我们还能做朋友。   摸着手上那一水油光水滑的长发,审神者无声的留下了嫉妒的热泪。   “小狐丸……”   我梳理着对方的长发,也不知为何,鬼斧神差的喊了一声。   付丧神小幅度的偏了偏头,因为头发还被我抓在手里,所以只能侧着脸看向我,露出了一个探寻的神情。   “……”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喊起了他的名字,只好随手抓了一个话题来应付,“……我再过几个月就要当姐姐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卧槽,这种事我和一个付丧神说有个卵用啊……   不过都说出口了,我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今天家里来了信,说是母亲又怀孕了。这下总算也安心一些,不用担心我不在的话家人会难过了……”   等等等等等,怎么感觉越说越不对劲了,我我我我我没准备突然进入这种找知心姐姐谈心的感慨模式啊??   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中邪了(严肃   “主人大人是因为这个而高兴吗……?”   被我轻轻拉住头发的小狐丸颇为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任由我牵着他的一缕白发,那双红眸突然间让我感到有些莫名的慌乱。   我不由得有些犹豫,但仍点了点头。   白发的付丧神就像是没看见我带着一丝警惕与疑惑的神色似的,与往常一般无二的,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狐狸的狡猾的笑容来。   “主人大人高兴的话,我小狐也由衷感到喜悦……”   他说着,突然低头轻轻用唇挨了挨我抓着梳子的手,随即竟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径自转过身去。   然而我却在原地被震成了傻逼。   ……感觉像是连续中了一打石化魔咒,就差啪嚓一声裂成碎块了……   ——妈、妈妈救命!我家的大型犬突然变成狐狸精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你们说,我真的要开始给小狐丸刷好感度了,要不然照这个趋势下去淸妹真能干出那种丧心病狂时间一到就刀解走人的事……   以及目前对于结局,我的打算是一个HE一个TE,HE我尽量撒撒糖,TE嘛……目前……应该……按我的想法会很虐……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暗流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刀剑的付丧神是否有雄性生物的【哔——】需求……不、不准笑!这明明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学术性问题好吗!   虽说在作为审神者上任之前,我就已经在心里把付丧神全是男性这种后宫番的设定吐槽了几百遍,也不是没想过职场性骚扰这种问题……但说实话,这些刀剑男子虽说一个个都对审神者好感度颇高的样子,日常的行为举止却还算是有度的。   ……可能也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立场很鲜明的缘故?   哦也许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一直就是个冷若冰霜的小公主(呸),感觉自己棒棒哒!   咳,扯远了。   总而言之,虽说刚开始时我还对自己身处【男男男男女男男男男】这样的环境抱以莫大的不安和警戒,但后来发现其实这些付丧神大多还算老实并且又个个都颜值爆表,久而久之也就不那么提防了……结果就是那天被小狐丸的神来一笔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上天作证,审神者如此天真单纯(你有完没完)的少女,时至如今连场恋爱都没谈过,左思右想了半天,我才想明白——所以我这是被占便宜了??   ……什么玩意。发情期到了吗?   鉴于小狐丸的这种状况,我也终于开始正视起之前一直有意无意间忽略的一个问题来……刀剑男子——付丧神到底需不需要【哔——】?   好苦恼,这种问题我也不可能帮什么忙,然而一旦注意到了这一点,这问题简直魔性根本忘不掉,仔细想想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发展出什么禁断的爱的话,真要有需求………………也只能靠手动了吧……   ……天呐噜,画面好美好想k……不对是画面好美不敢看!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暗暗纠结了好些日子,我终于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翻出了之前在审神者月刊上看到过的某张订阅单,准备着手给刀剑们订阅一批——成人杂志。   看小黄书可是所有有智生物共有的权利!   去寄订阅单的路上又遇到了刚刚比试结束的和泉守以及大和守,两人都披着制式相同的浅葱色羽织,相互之间的气氛却看起来不怎么好。   确切的说,应该是和泉守单方面看起来有点火大,然而大和守根本没想搭理他。   说多了也是悲伤,据说许多审神者家本丸都有一把名叫堀川国广的肋差,彻头彻尾是个兼桑痴汉,我家的和泉守缺少了这等宿命的搭档,整把刀都显得寂寞如雪。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我,这家伙好像更加火大了。   “你在那里晃悠什么啊……!”   黑色长发的付丧神咋着舌瞪着我,似乎是很想要伸手在我脑门上弹一下似的,不过又因为感受到我满含凶光的视线而放弃了,有些烦躁的拨了拨长发。   “切,我才不管你——”   没头没脑的放下了一句闹别扭似的发言,和泉守对我和大和守俱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顾自的踏得木质地板咚咚响的走掉了。   我满脸深思的望向他的背影。   虽然说和泉守这家伙一直都是有点一点就炸的脾气,但今天这么暴躁……到底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还是真的欲/求/不/满……?   看来订阅成人杂志势不容缓了啊。   各种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我又转头去看同样被瞪的大和守,少年模样的付丧神还是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只是眼睛微微眨了眨,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说起来,这种安静的美少年大和守还真是我家本丸的独一份啊……虽然据说上了战场这人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暴力流氓来着。   察觉到我在看他,披着羽织的付丧神偏过头来,再度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自觉和美少年无话可说,稍一点头便急忙找空之助寄订阅单去了,而大和守一时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安静的站在原地。   落在背上的视线,一直到我转过长廊的一角,才消失无踪。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   在这里说一说有关于萤丸的故事吧。   毫无疑问是一把大太刀的萤丸,为何现出的身姿却如同稚子呢?这是连萤丸自己也无从回答的问题,对于这一点,有时也会感到不满。   并非像是短刀们那样,真正保持着无暇的心态,然而这年幼的身姿,在萤丸看来也并非全无好处。   相比起对于成年人体型的付丧神的时刻保持距离,作为他们的主人的审神者,对于短刀们,则要显得放松得多。   单看外表同短刀一般无二的萤丸便是借由这一点,毫无顾忌的亲近着审神者。   而为什么会对审神者抱有好感,这同样是一个很难以回答的问题。对于萤丸来说,从第一次接触到少女那好似泛着清凉之意的灵力起,他便已欢欣雀跃、迫不及待的回应了她的请求,从而拥有了肉身来到了现世。   不论是对方周身逸散出的丝丝清冷灵气,还是接触时与之截然相反的温热触感,萤丸都感到十分喜欢,就算是一直装作孩童模样,也丝毫不以为意。   他只要能够和审神者相处便心满意足,但同时他也知道,并非所有刀剑男子都会这么想。   但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作为他们的主人的审神者,是一个现实而理智的少女,其性情之冷澈,就算是像他们这样度过了长久的岁月的付丧神都会感到吃惊。   那只狐狸总以为少女看似冷面实则心软,萤丸却觉得审神者虽说的确会因为小事而心软,但涉及大局时,或许不仅仅是心狠,更是手辣。   在往前的乱世之中,这几乎是所有枭雄所必备的品格。   虽然从未宣诸于口,但萤丸对审神者的评价其实是相当高的。   未来究竟会如何呢?   在如今平静的表面下激荡的暗流,究竟会将审神者的命运带向何处呢?   这已经不是身为刀剑的萤丸所感兴趣的话题了。   无论何等英雄人物也终有故去的一日,正如修补他的刀身的萤火,也终有散尽的一天。   ——而萤丸的心愿,只不过是希望一直到自己折断为止,都能够在审神者的手中,尽情挥舞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萤丸:我就默默看着你们作死   渣乘作为亲妈表示看不下去这些人了,把妹技术不过关啊这些付丧神!……偏心的偷偷给小狐球塞一本淸妹攻略指南_(:з」∠)_   ☆、发现   一期一振是头一个发现房间中多出的某样东西的人。   他当天没有出阵,而是内番工作的总担当——虽说审神者对短刀藤四郎们也没有放松锻炼,但大抵要求他们出阵的次数是比不上太刀和大太刀的,相对来说,还是内番的各种工作做得更多一些。   虽然一期一振从没有特别要求什么,但他也能隐隐察觉出自己出阵的次数比其他同级的太刀要稍少一些,更是时常被同短刀们编在同一队伍当中。   这毫无疑问是审神者的特殊关照,但是究竟是出于对一期一振的爱弟之心的照拂,还是对于他身份来历本身的猜忌,却是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有些事情,他却还是知道的。审神者并不如何信任他,虽说她对自己直言不讳,表达了自己的‘信任’,但那却同大多数审神者对于自己的付丧神所有的信任相去甚远……以别的审神者那样的感情来做标准的话,大约这位审神者是对谁也不曾真正相信吧。   对这些事情看在眼中,粟田口一系的大哥除去在心中叹气外,别无他法。   并且自从本丸之中多出了鹤丸国永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付丧神后,他暗自叹气的次数就更多了。   可能是因为以前曾共事的鹤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吧……   想到这里,他总是急急掐断自己的思绪。   总是想这些事情,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过了一段算是平静的日子,随着审神者召唤出那位天下五剑之一,眼看着局面就要再次波折起来,他心中多少也有些着急。   这天他如往常一般,先是协助药研处理三餐,随后查看了田地和马小屋,乱和平野正在照顾马匹,乱是今天的近侍,不过并没有时刻跟在审神者身边,对他说审神者正在自己的屋内撰写向上提交的报告,说是不需要他陪着。   一期一振对此无话可说,审神者的内室是绝对安全的场所,除了近侍经由审神者本人的允许,别的人是无法随意进入的。   他将关于审神者的事情轻轻搁置脑后,又在比试场露个脸,同刚刚一局切磋完的同田贯和鹤丸打了声招呼,随即想起寝室的卫生打扫来。   本丸中的付丧神数量算不上多,两人一间足够了,一期一振自从换了鹤丸做室友,就很少有安宁的日子。   当然,说到个人习惯,他是很习惯于自己整理床褥,甚至帮众多弟弟整理的,早晨起床之后会把被子一掀甩手就走的,大抵也就是和泉守左右了。   轮到一期一振担当内番的时候,他就会特意检查一下大家的房间,顺手帮忙收拾一下。   今天的情况却与平时不同。   他照例先去了和泉守同和药研的房间,一打开门,就看见在和泉守乱糟糟的被褥边,醒目的放着几本什么东西……   一期一振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那是几本封面印着各种坦\胸\露\乳的美貌女郎的杂志,配以各色挑逗性的热辣标题,内容如何一目了然。   蓝发的付丧神浑身僵直,唰的猛然扭头去看药研那边,在发觉药研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这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不自觉的涨红了脸,咬着牙伸手捡起基本杂志,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之塞在了和泉守的被褥之下。   ……一期一振突然觉得很有必要给药研换一个室友了。   *   远在战场上的和泉守兼定无意间背上了个黑锅,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在一期一振心中被打上了记号,不过没过多久,一期一振就没心思再去想他的事情了。   为他分担了一期一振的注意的,是和蓝发的付丧神同屋的鹤丸国永。就在一期一振暗自盘算着要给药研找个新室友时,鹤丸一如既往的突然出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哦!……哈哈,吓到你了吗?”   “……不,并没有。”   对于鹤丸为何对此如此热衷感到费解,蓝发的付丧神略带无奈的看着对方越过自己,对自己的这个回答露出了一脸无趣的表情,手上抓着成人杂志扫兴的耸了耸肩。   …………………………等等,手上抓着……什么??   一期一振猛地盯住了鹤丸手上抓着的两本杂志,感觉自己的脸再一次僵硬了起来。   (为171配个心音:鹤丸……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哦不对这种刀……)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他的面色太过难看,对面白发金眸的付丧神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手中的杂志,竟然颇为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将书往一期一振的手里塞了过去。   “你想看?给。”   一期一振一个不留神被塞个正着,抓着手上的杂志,不由得用空出的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刀柄,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该给这人一刀。   “我不用!!”他难得大声的反驳了一回,刚刚回复了常温的脸又热了起来,想到是这么难以启齿的话题,他声音又不禁小了下去,“之前从没发现你还看这个……”   “这个嘛……”   鹤丸搓了搓下巴,扫了一眼一期一振开始泛红的面颊,又看了眼对方手上杂志封面上大胸蜂腰长腿的女郎,面色如常平静,“也不是什么值得这样脸红的事情吧?你可真叫我吃惊啦。”   虽说私下里偷偷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就这么随手抓着到处晃悠是怎么回事?   一期一振想张口反驳他,这里可还有短刀们和审神者呢,万一被撞见了——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一边就传来了东西摔在地上的一声脆响。   他浑身一震,僵着脖子喀拉喀拉的扭过头,只见打扮得像是个小姑娘的乱藤四郎站在两人不远处,双手还维持着端着盆子的动作,木盆子却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正好滚到一期一振的脚下。   一时间一片死静。   乱藤四郎满脸震惊,视线在自家大哥的脸上和手上的杂志上来回半晌,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诧,最终猛然间回过神来,原地跺了跺脚,耸着肩膀尖叫一声:   “一期哥你……讨厌!!”   连盆子也不捡,转身跑掉了。   蓝发的付丧神欲哭无泪,抓着几本杂志的手一点点收紧,手背上爆出了青筋。   “鹤、丸、国、永、君——”   面对着一点一点将脸转向他的一期一振,那一天,名叫鹤丸国永的刀剑的付丧神,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兄长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捞到大哥啦!!   说好的三更!第一更走起!对了你们这么晚是不是很多人都睡了,另外两更要不然明天再上?   本章171主场_(:з」∠)_   171:不乱你别走听我解释!!(尔康手   ☆、是谁   当所有出阵的付丧神回到本丸、其中的大部分被一期一振满脸严肃的喊住,大家聚在一起开起会议的时候,鹤丸还捂着肚子倒在一边的榻榻米上。   “他怎么了?”   “……不用担心,这种程度是不会碎的。”   蓝发的付丧神笑着回复了提出关心的蜂须贺。   “……你笑得真可怕……”   一边的和泉守望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鹤丸,对上一期一振的笑容时打了个寒颤,很是发毛的感慨了一声。   一期一振但笑不语。他一时悲愤把火发在鹤丸身上,等冷静下来之后,想想又觉得不太对,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几本杂志也不是鹤丸的,而是他刚刚回屋发现就放在被褥边上的,不仅仅是他本人,就连一期一振的床头,也放着几本。   想到之前在和泉守的房间看到的杂志,一期一振当机立断,直接挨个搜查了所有刀剑男子的寝室,果然像他想到的那样,但凡现世的容貌是青年男子的付丧神,在房间里都被放了几本类似的成人杂志。   ……提着最后收全的一大摞,蓝发的付丧神也不禁嘴角抽搐,再也顾不上脸红了。   三日月、小狐丸、鹤丸、和泉守、同田贯、太郎太刀、蜂须贺还有他自己,在场的付丧神都收到了这样神秘的‘礼物’,一想到还要去和乱解释这件事情,一期一振就感到一阵丧气。   他将杂志摊到几个刀剑男子面前,向他们说明具体的情况。   “……所以说,关于这件事,大家有没有什么头绪?”   总得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出这样的事情才行,要不然可没法交代……一期一振面含期待的看向了其他人。   但是却没人说话,所有付丧神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摆在桌上的杂志上。   几个刀剑男子各自反应不一,同田贯的脸红得比之前一期一振还要彻底,连带着耳根都烧起来,脑袋像是马上就要炸掉似的立刻喊着这是什么玩意不肯再看一眼,他身边的三日月却像是在看老年报刊一样,慢悠悠的看了片刻,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狐丸则挑着眉从中翻捡出一本来,举到蓝发的付丧神面前:“怎么还有这个?”   一期一振扫了一眼那本杂志的封面,面不改色的答道:“那是放在你被褥边的。”   那是一本《动物世界》。   “哪些是放在我那里的?”   蜂须贺也问了一句,一期一振想了想,挑了三本出来递给他。   金甲的付丧神略略扫了一眼,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他态度太过坦然,一时间众人都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还是沉不住气的和泉守首先开了口,道出了一期一振也想说的话。   “我说……现在的重点应该是到底是谁干的这事吧?”   “……显而易见。”   一直保持沉默的太郎太刀低声道,偏头不去看桌上那些东西……作为供奉在神社中的刀,他可不像其他付丧神一样有接触这种事情的经验……   和泉守却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皱着眉抱怨:   “啊?什么叫显而易见啊喂……说清楚啊!”   “嘛,的确是显而易见呢……”接话的是三日月,他面色丝毫未变,微微笑着偏了偏头,“哈哈哈,是主殿吧。”   “……”   室内顿时一片沉默。   ……的确,大家心中对此都有猜测,但是一旦想到审神者那冷冽的气质,和少女如冰花般的面容,这猜测怎么也难以说出口。   这未免也……太颠覆了。   *   窝在房间里涂涂改改总算是写完了最近的几份报告,我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门外的廊下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就有人轻轻叩门。   “主人大人,可否进入?”   这声音是小狐丸的,若是没有我的允许,他就没办法进这扇门……政府在防火防盗防刀郎这方面做得也是绝了。   对小狐丸,我倒是的确有点犹豫。毕竟那事才过去没几天,虽然可能只是这家伙随性而为,在我却是吓了一跳,暗自纠结了好一阵子。   看这家伙平时老实守礼得很,顶多偶尔撒撒娇,我都在心底偷偷喊他PET了……咦这么一想好像也就是一不小心被PET舔了一口,不是什么多大事?   ……说起来,好像刚刚锻刀唤醒这家伙的那天,他也不太老实啊。   之后却又变得很有分寸起来,让她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小狐丸你行啊你,很有本事嘛。   在门口等了一会的小狐丸也不催促,我爬起来拉开门,在他伸出的手上轻轻一点,算是承认他的身份,允许他进入了。   具体的原理是用自身的灵力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这还是我自唤醒了鹤丸、头一次感受到所谓灵力之后,最近才学会技巧。   在这之前就只有靠拉着对方的手才能让对方跨过结界,实在是别扭得很。   “什么事?”   我看了小狐丸一眼,有点想不出他是为了什么才特意跑过来……总不会是特地来求顺毛的吧?审神者忙了一天了看到你这么闲可是会想打你的哟?   白发的付丧神顶着我怀疑的视线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本……《动物世界》。   艾玛!这不是我为了这个总是自称小狐的大型犬特别定制的动物版小黄书吗!本来还打算深藏功与名,怎么这家伙立刻就找上门来了……!   头一次做这种大好事,不要太感谢我审神会害羞的!   在我急切的注视之下,小狐丸微微笑了起来,却说出了出乎我意料的话来。   “主人大人,请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费神……小狐姑且不论,其他的人并非十分愉快。”   我一口气梗在胸口。   说好的做好事不留名呢……?!怎么听这口气……你们居然一上来就认定是我送的书了??   我眨着眼睛瞪着小狐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小狐丸又笑了笑,似乎也不是很介意我的反应,而是跳过了这个话题,说起另一件事来。   “还有一件事,主人大人,请您务必留心。”   “有关于新的战场出现的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  添加了不少私人设定_(:з」∠)_坐等日后被打脸   我真的好努力的在给小狐球刷存在感啊……小狐球你要争气啊……   第二更!最后的第三更晚上发w   ☆、敌人   我的‘小黄书关怀计划’到底没能成功,蜂须贺把扎成一捆的杂志摆到我面前的时候,脸上皮笑肉不笑,说他们有需求自己解决,不用我操心。   我已经不想考虑为何暴露得这么快这件事了,为什么你们都认定是我这么一个花季少女送的成人杂志这不科学!   ……虽然的确是我没错啦。   况且说的倒是好听,你们自己解决是怎么个解决法……不不不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你们真就互相凑合凑合内部消化了??   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其实也还是挺美味的……咳咳,不对,重点错了,我是想说你们这个对象是怎么搞的,给审神透露一下CP免得审神站错队呗……(重点还是不对好吗!)   ……说起来,要不是搞基的话,莫非其实还是得靠手吗……   我有两个女朋友,我的左手和右手……想想都觉得心酸。   太惨了,亏你们还各个都是可以靠脸吃饭的帅哥,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审神竟一阵心软,要不要干脆心一横给你们一人定一个充\气\娃\娃……   蜂须贺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挑眉,直接一棍子打折了我想象的翅膀:“主公,我们也不需要那种粗糙的赝品。”   我冷冰冰的回视他:“……你滚吧。”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啦卧槽!妈妈这个人读心啊!!   蜂须贺,审神自问带你不薄,只要说出你到底是和哪位老师傅学会了读心这等逆天的技能,我们就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可能是我深沉的眼神很好的传达了我的想法,金甲的付丧神轻轻打量了我一眼,一瞬间快如闪电的给了我一个轻蔑的哂笑。   ……绝对不是我的错觉,不要拦我要打死这个人……   感觉已经不想和这人再耍下去了,心好累,自己当初初始刀就应该选择那位据说一心务农种红薯的陆奥守吉行,而不是这个不会修圣衣还读心的穆先生!   还有完没完,麻仓好都没你这么烦人的。   我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暂时不想看到这家伙那张嘚瑟的脸,用眼神开始赶人。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蜂须贺你今天就去喂——”马   “啊哈哈主公我突然想起和太郎约好了切磋容我先告退了。”   也没等我再说什么,金甲的付丧神脚跟一转,不失仪态但是很明显是用逃命的速度绝尘而去。   ……算你跑得快。   我注视着他迅速消失的身影暗搓搓的冷笑一声,决定明天就派这人刷马种红薯。   蜂须贺脚底抹油刚跑,后面清光又精力十足的嗒嗒嗒跑了过来,看上去是刚从手入室出来的样子,全身上下干干净净,都像是闪着光似的。   嗯,果然还是这样收拾好了才好看,这家伙每次出阵受了伤回来,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拿眼角偷看我,好像我会骂他一样。   更别提第一次受伤回来之后的模样了,满脸阴郁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得我浑身发毛,低着嗓音问我会不会抛弃他还爱不爱他……感觉这个地方选错了选项可能是就是什么糟糕的黑化BAD END了,简直想跪求让我先存个档……   幸好说的话他倒是还听得进去,得到了‘不会嫌弃他’的保证之后,这家伙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感觉……怪可怕的。   审神虽然练就了一张不动声色的死人脸,但是心里还是很怕的好吗!   “出阵很顺利哦!”   作为这次带队出阵的小队队长,清光满脸骄傲的向我汇报。   在最精锐的部队大致把握住了最新的战场的局面之后,我并不急着将敌人一网打尽,而是开始轮流安排其他的刀剑男子也前往前线锻炼,虽说对于清光这个等级来说敌人还是有些棘手,总是会带些伤回来,但总的来说也渐渐地可以应付了。   在报告上我对此含混的带过,只表示尚未攻破地方的本营,战况胶着。   怎么说也要拖上一段时间,将本丸的战斗力再向上拔一层之后再解决掉‘陪练’才是。   不过她这么做,也不是拿政府当傻子,事实上审神者中这么做的人着实不在少数,只要不出大问题,不真正叫历史修正主义者得手,上面也睁只眼闭只眼,不会追究的。   只是看到清光,我就想起昨天小狐丸同我说的某件事情来。   “清光,过来。”   我想了想,还是招了招手,示意付丧神坐到我的身边来。   清光一愣,眼睛顿时睁圆像是要放出光来一样,满脸惊喜的迅速凑了上来。   ……艾玛我女儿这张惊喜脸是在太可爱了,都闪开!审神者要进入傻爸爸模式了!   默默感慨了一下清光的女子力之高,我正了正神,斟酌了一下语句,开口问道:“这次的战场,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在我的注视之下,黑发红眸的付丧神神色如常,甚至还动作可爱的耸了耸肩歪了歪脑袋,摊手道:“嗯?值得注意……也没有什么啊?主人是问哪方面的?”   他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玻璃珠摸样的东西递给我,“来,这是这次出阵的记录,主人收好哟,可以看到我超~活跃的身姿呢!”   这种玻璃球一样的东西,和能够多少起到保护作用的兵装一样,都是来自政府的小发明,这东西前不久才刚刚配发下来,只要用灵力启动,就可以起到记录画面的作用,是上面规定下来的出阵必备品。   因为这个作用实在是太过RPG,审神者内部自然而然的就开始称呼这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东西为记录水晶。   这可是古老的红白机时代RPG游戏必备的道具来着。   我看了看手上的几颗记录水晶,又抬头去看清光的笑脸,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   可能这是我的误判也不一定,但在我看来,清光到底还是没有对我说出实话。   小狐丸昨天同我说,他在自己负责的战区之中,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同以往面貌狰狞少有神智的敌人全然不同的刀剑男子,对方只在远处一闪而没,看不真切,所以当小队聚集的时候,他并没有向作为队长的加州清光提及这件事。   他对我说,那天的最终集合,姗姗来迟的大和守安定正是在加州清光出奇的担忧的目光注视之下,从他之前隐约看到陌生刀剑男子的方向赶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第三更,好了说好的三更我兑现了!   也不知道是这文下本来欧洲人就多还是我翻身成为了锦鲤……感觉大家都捞到了自己想要的刀!不多说了我要去练小学生队捞明石了!继续吸吸你们的欧气!捞到明石再上三更!   ☆、书信   要说到战场上的状况的话,一直被当做主力战斗在一线的太郎太刀可以算得上是最清楚的人之一了。   当审神者问及时他的所见所闻时,大太刀无保留的沉稳如数叙述。   为何审神者会突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呢?   太郎太刀没有问。他到底不是对某些事情毫无察觉,只不过是打定主意不粘连进去罢了。   既然小狐丸已经给了审神者足够的警示,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了。   作为他们主人的审神者虽然只是个不足双十的人类少女,在种种思量上,却远远不是她这个年纪所该有的天真。   这究竟是幸或不幸,也不是一时能够说得清的。   “……那两个笨蛋!”   和泉守兼定在切磋的时候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这让太郎太刀颇为不喜,但皱了皱眉,还是没说什么,但对面落败的刀剑男子却烦躁的一拳砸在墙柱上,口中低声喝骂起来。   总归不是在骂他。大太刀挑挑眉,金眸中无言的流过一丝了然。   审神者对他们的疑心,大约从一开始就没有松懈过吧。算是从对方初入本丸起便被纳入其麾下的太郎太刀将之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主上,是难得的贤明之人……”   大太刀有些突兀的对土方岁三的爱刀这么说道,这淡淡含而不露的语种之意,和泉守兼定却同样一清二楚。   在一阵沉默之后,披着浅葱色羽织的太刀才轻轻嗤笑一声,神色晦暗的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来。   “……什么贤明啊,不过是个小姑娘……”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才再度将似讥讽似怜悯的视线投向沉默不语的大太刀,以扭曲的口气,说出了宛如诅咒一般的话语——   “付丧神也好人类也好,‘执着’这东西啊,一旦过了头,可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啊……”   “……”   太郎太刀没有接话,他突然间想起曾看到审神者对着来自家人的信件与照片时露出的温柔笑容,再听和泉守的阴郁讽刺,一瞬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详。   *   不知道算不算是受到了什么特殊的优待,以前想要和家里联系一下都要经过漫长的审核,但在老妈怀孕之后,政府突然一下画风豹变,颇有化身爱的信使小天使的趋势,三天两头送来家里的信件。   我心惊肉跳简直受宠若惊,暗搓搓的每天默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十遍,以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被政府的糖衣炮弹迷惑,以至于放松警惕。   不能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政府的作风前后差异太大,就好像一贯喜欢虐身虐心的太太突然说要发糖,是个人都不敢信生怕吞到一口玻璃渣好吗……   而且最近也不仅仅是家信的问题,我现在手上拿的,还有另一样影响堪比核弹的东西……   盯着手上的另一封信件发了会呆,下意识的皱眉咬了咬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之压在了家人的来信之下。   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   说回原题。   在这一次随信送来的照片之中,可以看出老妈的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真不可思议,几个月后我居然就要当姐姐了……!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但是只要一想到有这么一个小家伙,就感觉胸中暖洋洋的,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妙感觉。   大家好!我是即将加入弟控\妹控俱乐部的澄田清!现任审神者,想要在这里和大家重新打个招呼——弟控妹控大法好!入教不吃亏!入教不上当!   就算对方现在还是老妈肚子里一团馅,也要坚信弟弟妹妹以后超可爱!   (@宇智波鼬@伊尔迷@不二周助@朽木白哉@鲁鲁修@考姆伊@结野晴明请问几位俱乐部老会员你们怎么看)   我正盯着照片陷入畅想之中,同无数老前辈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精神交流,从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一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信纸收了起来,回头一看,是五虎退他的带着几只小老虎,小跑着朝我跑过来。   我刚刚被惊得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缓缓落了下来。   妈妈……这里有个天使在朝我跑来啊……   可能是自家很快也要添丁的缘故,最近我对本丸的短刀们的喜爱程度也直接提升了一个等级,到达见到这些小可爱就想要微笑的程度了。   “那、那个……主人……”   小可爱跑到我身边,怀里抱着一只小老虎,扭扭捏捏用怯生生的眼神看向我。   “……什么事?”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救命啦这种上仰的视线实在是太犯规了审神者感觉受到了会心一击!   似乎是下意识的在我放在他脑袋上的手上蹭了蹭,五虎退微红着脸,满怀期待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怀里的小老虎,终于放开胆子将小老虎举了起来。   “乱和前田他们……那个……我们在一起玩捉迷藏……能、能不能麻烦主人帮我照顾一下这些孩子们……”   我顿时了然了。   啊的确,要是连捉迷藏都带着五头小老虎的话,那游戏简直是没法玩……不过会这样来摆脱我,也证明了这个最胆小敏感的粟田口家短刀也开始渐渐对我放下戒心了吧……?   我一边想一边无声的吸了吸鼻子。动物系小男孩外加小短裤的杀伤力实在太高,坚韧如我都有点把持不住,这些短刀小天使真是将社会犯罪率拔高了一大截啊……   “当然可以。”   努力保持镇定,我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用爪子勾着我的衣角开始满地打滚的小老虎们,伸手接过五虎退手中抱着的那一只,冲他点了点头,“去玩吧。”   五虎退红着脸看起来颇为开心的点了点头,摸了摸脚下的小老虎的脑袋,也不知道小老虎们能不能听得明白,小声交代了要听话云云,然后又和来的时候一样,小跑着走掉了。   ……说起来都是活了那么久的付丧神了,为什么短刀们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这还真是个谜啊……   不过无所谓了,伟人说得好——可爱就是正义!和这种扯淡的设定较真你就输了!   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热烘烘的小老虎,五虎退一离开,我原本还有两分暖意的心绪却又迅速再度冷却下来。   忍不住又拿出了那一叠书信,将家书收起,剩下的那一封……   就算是为了家人和这些短刀们,哪怕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那件事……看样子也必须要尽快处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了……然而我还是没捞到明石……(大哭   肝刀肝得简直寂寞,要是开个肝刀群的话有没有人要来玩_(:з」∠)_   看来大家都很寂寞,那就开个新群一起肝吧……群号: 450981709,敲门请与本篇相关,欢迎各位肝刀肝得寂寞的审神   ☆、想要   处理什么的……说起来是很简单没错啦。   但是总归得找一个最妥帖的方式——或者说是要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找一个最不惹注意的方式……嗯什么?你说根本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   ……什么原来我还没有提过这件事吗。   那就当我没说过。审神者什么都不想说。   不过可能是我最近思虑过重,今天也照例凑在我身边的小狐丸在安静了半晌后,带着感慨意味的叹着气轻轻摇了摇头。   “主人大人今天也是眉头不展,似是有何事郁结于心……”   我偏头打量了他一眼,这狐狸虽然平时满口敬语、同其他刀剑的接触中也是毫无异常,但那双红眸微眯似笑非笑的模样,还有从那上翘的唇角中溢出的低沉圆润带着说不出的狡猾的声线,总让我止不住微微有些颤栗,毫不犹豫将之划进妖精的范畴。   啧啧啧一看就不是当大老婆的料子啊(邓摇   快和一派大(lao)家(nian)风(chi)范(dai)的三明皇后多学学!   不过话说回来我面瘫起来连自己都怕,小狐丸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郁结于心的来着……莫非真的是传说中的野性的直觉?   我忍不住又在他脑袋上耳朵一样的白发和现在并看不见的尾巴之间来回扫视了一番。   看起来并不在乎我过长时间的注视,白发红眸的太刀甚至特地朝我露出了一个微笑,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最初时的主人大人是那样可怜可爱,现今却不愿再笑了……”   “……小狐丸……”   ……我要怎么告诉你其实我最开始也没怎么笑过一切都是你脑内糟糕的幻想……还可怜可爱……   我小小打了个哆嗦,把脑海里出现的笑靥如花的我和小狐丸在沙滩上追逐打闹撒下银铃般的笑声你来呀抓我呀呵呵呵呵的可怕画面一脚踢出了脑海。   到底都脑补了些什么啊小狐丸你这家伙……!   害得审神者都差点和你一起发傻了!   我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没好气的瞪了白毛野狐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真的轻松了一些。   也许就像是小狐丸说的那样,最初刚刚接下审神者这个身份时,自己还尚且能够对五年后的人生满怀信心,但越是接触得多、越是对这个庞大构架的系统有所了解,先前的几分侥幸之心,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越来越多的东西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如果不甘被旁人决定未来、还渴求着重重束缚下的自我的话,这根钢丝绳,就会越来越难走,时刻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但她果然还是无法将自己的人生这么随便的就交给别人。   不单单只是执着于日常,她想要的,是由自己决定的未来……   不是作为审神者的——   “在想什么呢,主人大人……”   猛然从纷杂的思绪中被惊醒,我浑身一僵,看着不知何时靠近过来的小狐丸伸手拉过我的手腕,动作轻柔的将我握紧的拳头掰开。   没有什么指甲嵌入手心血流不止的场景,充其量不过是留下了些许有些深的指甲印罢了。   连疼痛都是一时的,片刻之后便没了痕迹。   小狐丸却没有放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时也没有强行挣脱的打算。   可能是鬼迷了心窍……或者别的什么都行。   我没说话,安静的看着小狐丸捧着我的手,手指落在我掌心已经开始变淡的印记上,摩擦间带来一丝古怪的瘙痒。   我面色不禁一阵古怪,眉头略略一挑。   ……你行啊你小狐丸,还学会这种高超的挑\逗手段了……   是不是不应该傻站着任这只狐狸占便宜,而是直接给他一巴掌会比较好?   在我想东想西的空当,野狐的太刀已经将我的手摸了个遍(不),笑容似乎略略变得不同了一些。   他的声音像是阻挡不住似的流进了我的耳中。   “日后无需再多想,请一切交给我小狐……这种话,我是不会对主人大人说的。”   他说出的话让我不禁露出了一丝错愕,也终于抬起头来,直视付丧神那双血红的兽瞳。   那双平时看不出深浅的眸中,这时竟让我看出了几分同小狐丸挂在唇角的弧度截然不同的郑重,心头猛地一跳,再想要阻止对方的话,却已经迟了。   “对主人大人,小狐不仅喜欢,而且……想要。”   付丧神越发靠近,我不禁退后一步,强忍着一瞬间的心悸,明明连对方流转着千般思绪的红眸都不敢再看一眼,却又拔不开目光。   想、想要什么的……   就连平时频繁的心里吐槽也没工夫再去想,只能看着满身侵略气息的小狐丸再度朝前逼近一步,近在咫尺的付丧神发出一声轻笑。   我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终于在野兽的气息之下硬生生找回了两分理智。   “小狐——”   刚开口,却又立刻被付丧神单手捂住了嘴,小狐丸在我的瞪视下竖起食指放在自己唇边,同时也退后一步,主动拉开了距离。   ……然而那种被野兽盯住的危险感却仍未消退。   “主人大人不必多言。”   小狐丸松开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语调一丝不乱,“小狐不过是向主人大人表明心意。正因是野狐,心情不必加以掩饰,如果想要的话,便直白的诉说渴求之语……对于主人大人,不论是肌肤或是唇瓣,连目光的一丝都想要——”   “你……!闭、闭嘴啦!”   根本招架不住这只白毛的狐狸,我只觉得面上烫得像是要冒烟,忍不住打断了对方越说越出格的话。   简直胡闹!不堪入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一本正经的耍流氓!让人硬起来把持不住……!(喂   救命审神者这回是真的感觉要炸了!   眼见我这种没出息的反应,小狐丸反倒笑意更盛,低低道,“如果主人大人下这样的命令的话,小狐也没有办法违抗,只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请您牢记。”   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在我下意识的偏头侧让中,近乎呢喃的耳语。   “拒绝或接受,全凭您的选择——不管是哪条路,都会一直跟随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捞到明石啦!!!三更三更走起走起!!   今天发糖_(:з」∠)_说给小狐塞攻略就是塞攻略,淸妹这人自尊高得飞起,用强的都得完蛋,要让她自己选才行……或者是至少要让她觉得是她站主导自己选的才行……(这人怎么那么烦   ☆、选择   审神者在长廊的一侧找到了大和守安定。   少年模样的付丧神坐在院子里,一手撑着下巴,安静的睁着眼睛望着天。   他听到脚步声,微微一偏头,就看到黑发少女少女朝他走来,看到他回头,反而停下了脚步,只是原地抬手向他招了招。   大和守安定认出这是要他过去的意思。他没什么意见的站起身,审神者很少有事寻他,这时的他对此没什么好的预感,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稍稍有一丝疲倦恰好涌上心头,转瞬也遍消失了。   他跟随审神者一路来到对方的私室,端端正正在同样一丝不苟的正坐的少女对面坐了下来。   这里是除非得到审神者的允许,否则无人可进的场所。   特地将他带到这里来,就是说明有相当重要的事情吧?   对于即将进行的谈话总算是心底有了一丝明了,但这对于大和守安定来说,无疑又是一层新的困扰,甚至疑惑尤甚之前。   ……他的身上,值得审神者如此谨慎的面对的事情,总共只有那么一件。   但若事关那件事的话,对方又怎么会是现在的这种态度、这种处事方法呢?   付丧神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少见的,将带着深思的目光投向了他目前名义上的、却一直被他忽视的这个‘主人’。   对方微微垂着眼,乌黑的秀发滑落下来,贴着白皙秀丽的面庞,落在素色衣衫之上……还有那一身在他们付丧神眼中难以遮掩的冲天灵气,结合少女平日果断利落的作风,作为审神者,这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但要说认主,他却始终无法认同。   ……这不是对方的问题,而是他自己……   “……虽然事出突然,不过我认为有些事情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在付丧神因思绪而有些恍惚间,审神者首先打破了沉默。   她模样从容,将一封信件从自己身前推向了大和守。   “关于这个,你应该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吧?”   视线落在那信封上的瞬间,大和守安定奇妙的感到自己微微提起的心脏,在这时却落了地。   对方早已发觉了。   果然如此。   他伸手取过那封信,那是自己同被称作历史修正主义者的那群人用以联络的信件,出自他手的东西,这个时候断然没有不认识的。   至于解释……审神者说得没错,他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从最初被审神者唤醒时起,他便从未认这个唤醒他的少女为主——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不是对方不优秀,而是他自身的原因。   他对曾经的那个人执念太深,已经再不愿意回头了。   他在这里见到了曾经的伙伴加州清光,对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中除了闪过重逢的喜悦外,同时也平添了一分迷茫与不安。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同伴已经有哪里改变了。   大和守安定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回应审神者的召唤,一则是因为对方灵力强大他无法抵抗,二却是因为他曾经也被其他审神者召唤过、并且在战场上败亡,虽然那段记忆因失去肉身而模糊不清,但有一件事却是他深深记在心里的。   那就是当时作为‘敌人’出现的历史修正主义者,是能够达成他的心愿的人这件事。   如果他的主人——如果冲田能够活下来——   历史如何,又与他一柄刀剑何干?   付丧神不声不响的作着审神者交代下来的事情,在暗地里,筹谋着同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接触。   机会来得很快,在战场之上,他意外的遇见了一个保留着神智的敌人。   说起来,他们至今为止所遇到的敌人都是毫无理智的怪物,那种东西,他后来了解到只能算作是历史修正者手上高级的杂兵,因为被强制召唤封锁了理智,这种找不到自我意识的东西,自然无法发挥出最大的能量。   而那种自愿跟随着主人对抗政府,或是凭自己的意志叛逃而来的刀剑男子却不同。   他们的存在,同政府手下审神者控制的刀剑男子别无二致,只不过效忠的对象不同或是本身的目的不同罢了——若历史修正主义者的势力只是由那些无理智的武装组成的话,哪里能棘手到需要拖延这么多年还分不出胜负,甚至还有长久的抗衡下去的趋势?   而他自己之所以拖延到现在还没有直接叛逃,小半是由于审神者的力量过强,他想要切断契约实在不易,还有大半,就是想要劝说还在犹豫之中的清光了。   至于同为志士的和泉守兼定,他同大和守观念不容,虽然并不认为他会告密,却也实在无话可谈。   他特地让清光发现他同敌方的联系,还因此惹得清光陷入混乱同他大吵一架,为的也不过是逼迫他认清事实,在自己加上冲田和审神者之间做出选择而已。   只不过他还没有得到清光明确的答复,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就已经被审神者看破了。   事已至此,大和守安定虽对于自己的行事为何会被看破存有质疑,但却也不会再问,想必就算问了,审神者也未必就会回答自己吧。   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信件,顿了片刻,随手将之丢在了一旁。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您不担心我吗?”   将他带到私室,的确是谨慎之举。但两人独处,还直白的将他通敌这件事捅出来,黑发少女的胆量,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自己想要对她不利呢?手无束鸡之力的审神者又要怎么办?   要说审神者会这样信任一个在她眼皮下谋划叛逃的付丧神,大和守安定可不是会相信这种事情的傻瓜。   “我没有拿自己的安危来赌你的品格的打算。”   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审神者的回答毫不掩饰,但她也只说了这一句,再具体的,就不再说下去了。   “……算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心知得不到答案,少年模样的付丧神极为平静的耸了耸肩,竟然有两分如释重负的捡起被自己扔到一边的书信,举手投足一下子随意了许多,站起身来还不忘掸了掸身上衣物。   “我该怎么做?是自己刀解还是您动手?”   大和守安定很清楚,对方如此胸有成竹,恐怕自己是没有可能再逃过——坦白说,就算黑发少女真的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而毫不设防,他也下不了手挟持或杀害对方求得逃脱。   说是鬼之子,却也有自己丢不掉的一些底线。   付丧神狠狠在心底嘲笑着要做恶人却又没办法做得彻底的自己。   他这个平静的询问,却不知为何引得审神者微微笑了起来。   大和守不由带上两分疑惑,略略偏头看向对方。   “没有那个必要,就算是我妇人之仁也好,我想了很久,发觉自己也实在没有必要这么鞠躬尽瘁……你和清光,明天就带着短刀们一起出阵吧。”   审神者带着微笑的话语,在付丧神听来,却并不如她的笑容一般安稳。   他先是一惊,随即若有所思的细细打量起少女来。   半晌,刀剑男子才眨了眨眼,把这句话中的某些东西一笔带了过去,也不再提刀解的事情,而是顺着字面的意思问道,“出阵的话……现在的战场是不是太危险了?”   “不危险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审神者笑意更甚,那是平时难以见到的,在那张冷淡寒霜的面容之上绽放出的娇艳之花,但对于此刻的大和守安定来说,这种美丽已毫无意义,他理解了对方的言中之意。   “虽说作为审神者在召唤出刀剑男子之前都无法分辨刀剑的具体身份,但如果是作为付丧神的你们的话,要认出和自己同根同源的刀剑,还是做得到的吧?”   黑发少女说着似有所指的话,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刀剑男子之后,视线落在案上被精心裱装起来的照片上,不再看大和守一眼。   “你去吧。”   这是她同大和守安定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短刀们出阵归来,除了每人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之外,还带回了用白布包裹着的,大和守安定以及加州清光的刀刃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到是怎么回事。   就看安定那些台词……我实在没法说这家伙不想救总司_(:з」∠)_   ☆、发觉   太郎太刀找到审神者的时候,少女正在锻造小屋内,将出阵途中所拾取、却并未被唤醒的刀剑一柄柄投入火炉之中。   那是刀解这些刀剑的最快捷的方法,不知为何向来并不亲自动手做这项工作的审神者,今天却反常的亲力亲为起来。   大太刀的视线在立在火炉一旁的刀匠身上转了一圈,又转回到黑发少女身上。   他心中对此多少有些猜测,却并不适宜宣诸于口。   终于刀解完最后一柄刀剑,审神者在炉旁立了一会,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纤细的双手,在太郎看来似乎是露出了一个极短暂的自嘲神色,这才提起放置在一边的白色布包,毫不犹豫的将之一并投入了炉火之中。   太郎太刀认出,那白色包裹正是今天出阵归来时,五虎退哭着交给审神者的那一个。   里面装着的,是大和守安定同加州清光的碎片。   亲眼见到少女这样的举动,大太刀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测,反而越加笃定了。   大和守和加州,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已经……   “……太郎?”   似乎是察觉到他站在身后,审神者连头也没有回,语种却带着两份笃定的唤了一声。   大太刀面上不禁带上两分笑意,却又突然毫无缘由的觉得这个场景透着一种怪异的熟悉,让他不禁一时晃神。   “果然是你。”黑发少女却没有注意太郎太刀的愣神,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刀匠微微一顿,随即不紧不慢的走到太郎太刀身边,略一偏头示意他一起离开。   大太刀注意到,在锻造小屋或是手入室这样的地方,审神者是从来吝于多说任何一句话的。   原因显而易见。   他顺从的跟随黑发少女退出锻造小屋,一直走到庭院,前头的审神者才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   对方这么问道。太郎太刀被这么一问,反而有些摇摆起来。   “……主上,那两柄的事情……”他略略皱起眉,刚开了口,便看见站在他三步开外的审神者似是了然的眯起了眼。   “因为是太郎,所以我不打算隐瞒。”   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是素来隐忍自持的大太刀,也禁不住心中微动,咬着牙关不露出异样来。   审神者虽说谨慎多疑,但在众多刀剑之中,要说最为信任的付丧神,那么必定是沉默却可靠的太郎太刀无疑。因这份信任,她此时并未察觉到什么,而是继续说了下去,将一些未公开的秘密直言相告。   “大和守和清光是按我自己的意思放走的。……所谓碎刀的说法,太郎你应该懂我的用意才对吧。”   大太刀无言的点了点头。   就算原本还只是猜测,看到审神者亲手处理那些刀剑的那一幕,就也应该确定了。   如果不是为了彻底将这里的刀剑数量与记录不符这个事实掩埋,平时极少走进锻造小屋的审神者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亲手将大和守想要送出的书信半途截下,并交给审神者的太郎太刀,怎么会猜不出审神者的做法呢。   见他点头,黑发少女也显得略微轻松了一些,黑眸中日渐浓重的深沉思绪,也不免淡去三分。   大太刀无言的沉默了片刻,视线中,审神者面容淡漠而冷冽,与最初时有哪里变得不同,似乎整个身影都变得模糊,离他而远去了。   向来沉默寡言的付丧神金眸微动,止不住抿了抿唇。   “……主上。”   他到底是按耐不住,低声唤了一声。   见黑发少女面露探寻的朝他看来,大太刀微微屏息,到底还是将问题问出了口。   “前些日……小狐丸殿,和您说了什么吗?”   他话音未落,只见从来都冷静自持,连笑也只是微微的黑发少女,像是突然被什么吓到似的,在猛地一抖之后,那张清丽的面庞上,无法遮掩的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这是太郎太刀从未在审神者身上见过、却最令他绝望的一种神情。   *   审神者只觉得虎躯一震,被太郎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得一哆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口气喘不上来。   等等等等等太郎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的?!   救命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们这些刀剑男子还会和中学男生一样互相交流心得的吗??私下里投票选举班花吗!!抱歉啊本丸只有我一个适龄少女班花非审神莫属啦!   ……………………哦对了,真要选的话其实还有乱呢……   不不不总之重点不是这个。   我强迫混乱的大脑平静下来,忍住想伸手拍拍发烫的面颊的冲动,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轻轻咳嗽了一声。   “咳……并没有什么……”   太郎你不要这样满脸正直的看我!!审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心虚啊!!   ……等等这是为什么啊?明明就是小狐丸那家伙单方面掉了一地的节操,为什么我也得跟着脸红啊?这种做贼心虚比家长抓包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啦……!   “……太郎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听到我这么反问,大太刀沉默了一下,才答道,“并非。”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啦!   我忍不住怒瞪这个两米巨人,瞪了一会对方却仍然无言的垂着眼眸,让我满身力没处使,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慢慢瘪了下去。   “其、其实也没有什么……”   ……说起来,其实太郎这么可靠,偶尔说说心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决定了太郎,从今天起你就是审神者的知心大姐姐了!(你等等   因为涉及这个我从未接触过、并且对少女来说耻度爆表的话题,我根本不敢再看太郎的脸色,趁现在胆大一鼓作气说了下去,“小狐丸他……对我……咳……”   “本来我根本没想过这种事,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被他那么说,我……”忍不住可耻的心神恍惚了好几天……简直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脸上的热度消退,自己却不由自主的苦笑起来。我抿了抿唇,轻声道:   “这种事其实也不该对你说……但是……太郎,你觉得人类和付丧神,会有可能吗……?”   “……”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我顾不上心底的羞涩,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看对方的反应。   没料到猛然撞进了一双与平日不同的金眸中,在视线对上的瞬间,我不由得一愣,还有诸多倾诉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啊,糟糕。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太郎……嗯,抱歉。   ……我是不是对太郎捅刀子捅得太狠了点……不过你们看出来了吗其实淸妹也挺渣的……   你们要珍惜现在这个第一人称还会逗比的淸妹,因为我快要收尾了,第一人称出现会越来越少……免得剧透。   ☆、番外三   审神者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据说她原是供奉于神明的奉品,由于受到神明的青睐,而被接入‘彼世’,因为灵力过强而逐渐越过了身为贡品的界限,就连引她入此境的付丧神,亦选择向她俯首。   多么可笑,明明是对于神明来说如此屈辱之事,白发红眸、刀剑的付丧神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那恭谦垂眸的姿势像是做了一万遍,唇边是切实的欢愉。   不合理、可疑、古怪之处实在太多了。   ——然而那又如何呢?   审神者不记得过往之事,出生、成长、家人、朋友……甚至被献祭给神明一事,在她的记忆中都是一片空白,她从没想过找回这些记忆,因为这已经毫无必要。   入得彼世来,此世之事,如烟消云散才是大幸。   她灵力卓绝,自然对自己的身体也十分敏感。自她睁开眼有记忆来,她的身体已然不再是人肉只身,数年时间就连头发的一丝,也没有再生长过。   ……她已经回不去了。   这个认知偶尔会令她有一丝惆怅,更多时候如同泥牛入海,生不起半点波澜。   像是那边的世界再没有半点值得挂念一般漠然,审神者并不明白这感觉从何而来,就如同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习惯称自己‘审神者’一般。   到底不过一个称呼,付丧神对她说过她的本名,又警醒她不能随意告知他人,想来想去,她张口时却没说出构想的那些假名,而是脱口而出——   “叫我审神者吧。”   她看到付丧神瞳孔猛地收缩,视线在对方微动的唇角转了转,兴致缺缺的收了回来。   她的过去有古怪,现在的她却并不在乎。   到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又何必自寻烦恼?   何况,审神者现在的生活虽说简单,却也不是全无烦恼的。   最大的问题,大约就要数……   “主人大人,这种时候分心,是对小狐有所不满么……”   ……没错,就是这个付丧神。   审神者在心中叹了口气,从背后贴了上来,双臂牢牢地将她所在怀里的付丧神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出声近似耳语,语调低沉微转而带有一丝天然的魅惑。   这么几年来,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并不怎么喜欢同旁人接近的她到底也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拥有神格的付丧神的敬语、习惯了对方越来越不遮掩的小动作、也习惯了他——名叫小狐丸的刀剑付丧神的追求。   就算最初有心拒绝,但对方却极有耐心的跟在她身边,一点点深入她的生活,待到她回过神来,拒绝的话早已说不出口了。   世人说狐狸狡猾,直到这时审神者才真正有所体悟。   她一时感慨万千,将她抱在怀中的小狐丸却心有不满,见黑发少女出神,付丧神眼波微转,张口便咬在对方的耳垂上。   怀中人闷哼一声,微微颦眉侧头看向他。   那双平素冷静无波的黑眸此刻看在小狐丸眼中,平生出两分娇嗔三分委屈,付丧神不禁发出一阵低笑,小心翼翼的吻上对方的唇角。   虽然有一两分退缩之意,但少女并未拒绝。   小狐丸笑得越发真切,像是终于甩掉了什么重担,红眸闪闪发亮。   他仔细而贪婪的细细看过审神者面上的每一寸,直到少女白皙的面庞上难以克制的浮现出一丝红晕,这才压低了声线,喉头滚了滚,开口道:   “主人大人终于愿意同小狐结缘了么……这可真是叫人欣喜……”   他声音低沉婉转,唇角虽含着笑,眸光却叫黑发少女感觉自己如同野兽爪下的猎物,在那目光注视下像是被舔舐般瘙痒,原本不过一分脸红,现在却是十分了。   她忍不住又想往回缩了缩,但狐狸对猎物的囚禁纹丝不动,丝毫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小狐丸……!”   审神者忍不住喊了一声,却是没有否认小狐丸之前的话,而是很有几分恼羞成怒,黑眸闪烁不定的瞪视着付丧神。   狐的太刀又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再不多说什么,小狐丸直接低头摄取那双渴望已久的唇瓣,将对方一声短促的惊呼尽数吞下,辗转吮吸,感受到少女青涩的躲闪和抵抗,那对于自己来说不痛不痒的推拒却更加激起了火焰,待到付丧神终于放过对方时,黑发少女已经双腿发软,止不住气喘连连,眼神微微涣散,身子向一边软倒下去——被付丧神一臂拦起,抱回怀中。   “主人大人这可怜可爱的姿态,是否只有小狐一人看过……?”   他凑到少女耳畔,低语着落下数个亲吻,不顾对方的躲藏,一路向下吻过少女纤长的脖颈,在咽喉处微微停留。   “……请您务必要说‘是’。”   审神者头晕目眩,只觉得脑中的氧气一点点被抽离,再也无力拒绝付丧神的动作,听见对方的话,她腾出最后的三分清明眨了眨眼,只见到对方柔软的白发此时大半散落在自己身上,一双兽瞳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   她嘴一张,说出的话里带着连自己也吃惊的戏谑。   “要是我说‘不是’呢……唔嗯——”   付丧神一口咬在了对方喉咙上,让少女不禁呼痛,忍不住闷哼出声。   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以示不满,小狐丸松口转而不紧不慢的舔过少女喉咙上自己的牙印,在辗转轻舔啃噬的同时,一只手滑进了少女的衣襟……   “……那样的话,就只好让您说不出话来了。”   耳边响起付丧神陡然沙哑的低喃,审神者听到对方低声唤着自己的名字,意识混沌逐渐迷失在一阵阵令人恐惧却又无法抵抗的欢愉快感之中。   ‘以五年……为限……’   ‘……历史修正………什么时候截止……’   ‘你知不知道……政府……背叛……’   ‘…………他们都消失了!!’   一直在脑中盘旋,像是自己那个已死的人类身份的幽魂一样缠绕着自己的种种窃窃私语和理智一同渐渐消融,审神者心中一空,付丧神的动作也同时停了下来。   “…………啊。”   黑发少女抬手抚上自己的面颊,因砸在手指上的泪珠,而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   为什么会哭呢?   ……总感觉有些什么,永远的失去了。   付丧神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异常温柔的轻轻吻上了尚且茫然中的少女的双唇,安慰的话语到底没能说出口。   “きよ。”   “きよ。”   “きよ。”   “……都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这算是糖还是肉汤还是玻璃渣……我不知道(邓摇      ☆、忠诚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只鹤就是那只鹤,不要问我为什么OTZ   以及狐狸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淸妹要倒霉了(好像一直都挺倒霉的……   我要准备完结啦_(:з」∠)_   愉悦的炖了狐狸肉,虽然是头一次炖肉,不过是比较露骨的糟糕物,有兴趣的妹子可以到我的微博找链接。。JJ是肯定不能放的。。   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出阵未归的前一天晚上,当披着羽织的付丧神小心的将两柄刀剑用布包裹,偷偷带出锻造小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鹤丸国永正靠在转角的墙边,无声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身白衣的鹤唯独一双金眸在黑夜中闪烁,他注视着大和守悄然无息的消失在长廊一端,眼眸微闪,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   他将视线转向窗外,今夜暮色深沉,不见一丝月光,鹤丸不知在想些什么,盯着窗外微微有些出神。   “鹤丸殿。”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鹤丸并不回头,只是随意的抬手挥了挥。   一期一振面露无奈,稍稍带着一些复杂和更深层的忌惮,缓缓走了过来。   “夜已深了,鹤丸殿,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对于对方这个看似关心的问题,鹤的太刀不由得哼笑了一声,带着一丝戏谑偏头分给一期一振一丝目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用那么防备我吧。这次我可什么都没打算做哦……”   “……”   一期一振回以沉默,面上神色不变,拳头却不由握紧。   他恍惚间有些出神,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他还在曾经那个自高自傲追求权势的审神者的治下吗?他还是那个只能看着弟弟们受伤,即便再恼再恨,却也无能为力的他吗?   如果那一切都已经结束,为什么偏偏还要让他再次遇到眼前的这个付丧神……?   这是一期一振在黑发少女的本丸中第一次见到名叫鹤丸国永的刀剑男子时,便一直郁结于心的质疑。   在离开上一任主人之后,他虽然没有可以打听,但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些关于那位审神者的末路。   大部分的刀剑都背弃她而去,受到政府毫不容情的肃清,唯有少数几名付丧神仍旧留在她身边,同失格的审神者一同接受了制裁。   讽刺的是,那少数几个付丧神中,就有一手背叛了审神者的鹤丸国永。   在得知这一消息时,一期一振并不清楚自己脸上到底露出了什么样的神情。   是悲叹是嘲讽、是哭还是笑。   那些都不重要了。   但在这个本丸见到这个一身洁白的付丧神的那一瞬间,过去的种种记忆再度被挑起,出自吉光之手唯一的太刀甚至无力的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段压抑、屈辱、不见天光的时光之中。   鹤丸国永还是那个鹤丸国永,当审神者不在时,甚至连唇边的那一抹笑容,都和从前分毫未变。   对于一期一振来说,那抹无暇的白色,就是噩梦再临的预兆。   “喂你,不用一直摆出那副表情吧。”   将两手背到脑后,鹤丸对着蓝发的付丧神撇了撇嘴,语气中很是有几分无奈,“虽然也不是不知道你在警惕些什么,不过那完全是多余的……因为碎过一次,那个时候的事情虽说还记得一点,不过大多数都记不清啦……”   “……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似乎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直白坦率的承认自己的身份,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一期一振低沉的开了口。   白发金眸的付丧神耸了耸肩,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那个时候……为何您会选择为了那个人而同政府战斗呢?明明最先选择背叛的就是您,为何……”   这是一期一振至今无法理解的事情,将那个审神者通敌的证据拿出来联系政府的是眼前的这个付丧神,然而最后为了那个审神者而战死的亦是他。   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而对于他的这个尖锐的质问,鹤丸却只是毫不在乎的扒了扒头发,捏着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绕来缠去。   “那也是没办法。”他丝毫不带犹豫,斩钉截铁的答道,“就算我再不愿意将那人奉为主人,她的这个身份却没办法改变——尽管没法坐视那人的所作所为,自己决定选择背上骂名,但至少在最后还是让我尽忠一次吧。”   付丧神的声音微微压低,直到此时,才终于带上了一丝自嘲。   “虽说由我来说忠诚二字,还真是够讽刺的啊……”   *   说在不断的被争夺中几度易主的鹤丸国永是忠诚之刀,到底有谁会信呢?   也许会有选择相信的人吧,但是鹤丸苦涩的发觉,至少他现在侍奉的审神者,是并不相信的。   或许审神者对付丧神从来就没有彻底信任过,只不过是对名叫鹤丸国永的刀剑男子,在此基础上更添一层忌惮罢了。   原因为何,鹤丸不用想都知道。   看到熟悉的一期一振也在这里,那么那件事审神者也没有理由不清楚——既然清楚,那么采取这种态度,就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哦,最近很勤奋嘛,刀解这种事情,不是交给近侍来做就好了吗!”   “今天的近侍不就是你吗。”   “哈哈,所以我的意思是包在我身上!”   这样说着从黑发少女的手中接过出阵时拾取的尚未被唤醒的刀剑,白发金眸的付丧神一边将之投入火炉,一边偏过头来打量着审神者。   虽然还是娇弱少女的模样,但相比他初至时,少女已经发生了一些惊人的变化。   那个时候的审神者徒有一身冲天的灵力却不知如何运用,被无法忍耐沉寂的他钻了空子,而现在嘛……   对方已经在这一段不长的时光中,迅速的成长了。   只不过越是深入的掌控身体中的力量,少女也就应该越是清楚的了解,她那想要回归正常的日常生活的愿望,是多么的难以实现。   鹤丸不禁有些唏嘘。   狐狸空之助摇着尾巴坐在一边,舔着爪子看着鹤丸将这两天的刀剑尽数刀解,圆睁着眼睛开口对审神者说道:“审神者殿下,审神者殿下,已经没有再次唤醒新的付丧神,增加战力的打算了吗!”   黑发少女显得有些冷淡的摇了摇头。   “没有那个必要了,现在的战力很充足。”   “虽说是这样……”   狐狸再度舔了舔爪子。   “那么那么,还请殿下务必管理好拾取的刀剑,最近据闻在一些本丸中,发生了刀剑失窃这样恶劣的事情呢。”   “……我会的。”   尽管审神者面上不动声色,但站在她身边的鹤丸却能感受到,少女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双手,一瞬间紧紧的攥了起来。   他回想起那天夜里见到的从锻造小屋中走出的大和守安定,又想到第二天两个刀剑男子碎刀的消息,一时间气闷难忍,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盘算   我现在越发觉得,当初把审神者这设定看作是18X后宫游戏的自己实在是太!甜!了!   这尼玛画风根本就不对啊!   不管怎么想,那只狐狸都是在警告我什么对吧?!一定是在警告我没错吧?!枉我那么小心,结果大和守和清光的那件事还是被政府发现了吗……?   教练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为了这事简直愁白了一头假发(不是假发是桂!),我思前想后,尽管理智告诉我政府绝不会在我本人无意反叛的情况下对我这种集齐了两个都市传说的审神者动手,但心里总归还是非常不安,总感觉自己一定已经提前进入了暴躁的更年期——这样一想,我好像都有两个月没来那个什么每个月总有几天了啊……!   ……职场压力要不要这么大,放我回去做个普通的大学僧好不好……   其实真的要说的话,我和政府之间关系微妙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像我这样程度灵力的审神者,不是自夸,也的确是不多的,对于我们,政府一贯既重视又警惕,时刻防患于未然……最好的例子就是一期一振的前主人。   从接连唤醒萤丸太郎小狐丸之后,我就一直隐约察觉到了政府的忌惮,甚至后来时刻防备空之助以及刀匠手入式神等等存在,装病扮弱,都只是为了不惹眼而已。   但是随后三日月宗近的出现却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一想到自己唤醒他的理由只是因为醉酒,审神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心塞得说不出话来。   这下子彻底成为政府可能存在的危险名单上的一员,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而在这之后清光和大和守的事件,多少也算是我心慌意乱之下的铤而走险……这件事只能算是我的一点多心,因为在最近几次的审神者交流会上同大家交流之后发现,似乎只有我拿到的那一份命令书,和众人有着微妙的差别。   我很少收到远征之类的任务,交到我手上的大多都是开拓前线或是新战场……如果只是这样,考虑到本丸中充足的战力,倒还没什么好质疑的,但在私下里向其他审神者询问调查了一番后,却让我知道了一个无法细想的事实。   据一些资历很老的审神者回忆,同他们一个时期成为审神者的一些同僚,也有一些很少接到远征任务而专职为部队先锋的人,其中一些尤其有才能者,却不知何时不知不觉便不再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那些审神者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故呢?没人说得上来。因为审神者之间的交际本就不多,很少有人会特别关注他人的事情。   再说一个令人疑惑的事实吧。从目前的战场局面来看,政府一方的力量明显要强过历史修正主义者,一个灵力不弱的审神者,就算无法唤醒战力最强的几把刀剑,但其能够带来的战力,在经过磨练之后也足以战胜所遇到的敌人。   而这样的审神者数量并不少,可以说是政府的中流砥柱。   但是奇怪的是,尽管实力差异清楚明白,这场双方之间的对抗却并没能早早结束,反而长久的保持了一种古怪的平衡。   这样猜想一下吧。当战事的两方并不特别在乎胜败,只是想保持势均力敌的平衡局面的时,那其中较为强势的一方,会不会觉得手中太过锋利的神兵利器反而不合心意呢?   种种含糊不清的可能性听得我有一阵子心神不宁,在发觉大和守的心思之后,某个想法渐渐在脑海中成型。   完全依赖政府在我看来太过危险,那么——再加上历史修正主义者呢?   是给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还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隐患,这谁也说不清。   但是我认为值得一试。   放走一心想要离开的大和守安定,甚至在背后推了一把犹豫不定的加州清光,其中或许有感性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一刻不休冷冰冰的算计。   越在这地方呆下去,就越深刻的觉悟出自己的人渣属性……   妈妈你女儿以后也许可以尝试从政了!(掩面   我摸着手上最新收到的家人的照片,心头一片复杂。   这一滩浑水,要说我最重视最不想要牵连的,就是家里的父母了……但是连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可怕之处在于,心中在这样真情实意的牵挂家人的同时,手头上,却半点犹豫也无的将之当做筹码。   如果政府认为灵力高强的审神者不好掌控,那么她就主动把自己的弱点送到政府手上。   对家人重视至极的审神者,听起来就让人放心多了不是吗?   要说对老妈怀孕的期待与喜悦全是演戏,倒也不尽然,只是到底喜悦并没有达到表现出来的程度——对一个连性别都不知道的婴儿能有多深的感情?   捏着手中的两张照片,我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之妥帖的随身收好。   政府现在的这种反应,倒也不是最糟的情况……会让狐狸空之助这样婉转的警告我,也就是并没有要做出什么实质上的惩戒的意思了。   “……也不能一味这么乐观下去啊……”   有些出神的自语,一边的近侍药研似乎听到了我的低语,稍稍扬了扬眉凑近了一些。   “嗯?大将,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不。”我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将这种糟心事说给付丧神们听……就算是可靠的药研大哥也不行!   “没什么……对了药研,能麻烦你帮我将空之助喊过来吗?”   面前的短刀顿了一顿,不知道为何浅紫色的眸子在看向我的时候突然显得别有深意起来,眸光忽闪了一下,药研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明白了。等着啊大将,我这就去叫狐狸的但那。”   留下我在原地默默感慨,不愧是被众多审神者追捧为大哥的人物,完美的驾驭了基佬紫不说,到底是怎么做到身高一米三气场两米五的……   不简单啊药研大哥!   心里杂七杂八的想着种种不靠谱的琐事,等到药研领着空之助走到我面前,我才松了松攥紧的拳头,说出了早已想好的请求。   “……空之助,我可以回家一趟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让淸妹自己说说想法,她这个人脑子不笨,但有一般聪明人的通病……就是对自己的判断太自信,容易一意孤行一厢情愿。政府的想法也许和她并不一样,但她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顺便试着放一下有关淸妹人设的图。   先是我自己简陋的随手画   然后是面巾君帮我画的人设   最后是我战友的图_(:з」∠)_旁边那个妹子你们还记得吗……送来本命巧克力的那个   对了战友的图还有上色完成版   不知道贴图能不能成功………………   ☆、约定   回家的申请并没有立刻得到批准。   虽说觉得这同政府在这件事上一贯的热心态度不符,但在目前这种身负口头警告的状态下,我也就只能老实的呆在本丸内干等着了。   闲暇时偶尔和茶友三日月一起端着茶杯赏景。   说白了就是望呆。   虽说想了半天觉得这家伙才是导致我现状的一大原因,但没有选择的我还是得和他好好相处——要是一时冲动将天下五剑之一推进锻刀炉,估计全天下的爷难民都会给我寄刀片吧……   这人不如刀的世道,真是叫人心痛。   “哈哈哈,但是主殿的母上产子,家族添丁不是一件乐事吗。”   自称是老头的大美人姿态悠然的同并不太想理他的审神搭起话来,“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   能从我这张脸上看出愁眉不展,不愧是都市传说级别的刀剑男子!这一场是在下输了!   ……不过这样说来会读心的蜂须贺岂不是要逆天?   默默把不着边际的想法挥出脑海,我盯着三日月微微眯了眯眼,稍稍提高了一点嗓音。   “你看错了,我很开心。”   才没有因为政府反常的效率而担忧什么的呢!   ……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呀……亏你三日月宗近还是个活了前年的老人家呢,这种时候倒是懂一懂审神者的心思啊!   审神者严重怀疑这位千旬老人其实不是看不懂,而是理直气壮的在装傻。   被我认定是在装傻的付丧神被反驳也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满脸满足的叹了口气。   “嗯。嗯。是这样吗。”似乎对此并没有打算深究,付丧神听起来颇为随意的随口应了几声,就见他长而浓密令人嫉妒的眼睫微微扇了扇,神色变得有些莫辨起来。   “那么,接着之前的话题……”   三日月语气如常的开口,“主殿,现在还在计划着到时卸任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虽然脸很漂亮,看上去也温温和和的样子,但这家伙问的问题却是有够尖锐的……平时那副摸样都是骗人的吗?   两次被触及这件我对付丧神们小心隐藏的事,本就因为最近的事情而心有烦躁的我忍不住心中猛然被挑起的怒气,沉下脸低声叱道,“三日月,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回应那个时候的我……但是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回应我淡淡的怒气的,是付丧神低声的轻笑,以及让我不禁指甲掐入手心的答复。   “哈哈哈,主殿,沉浸在梦中的你的末路,我这老人家还真是期待啊……”   *   意味不明的说了些怎么想都不是好话的三日月神清气爽的笑着滚去出阵了,而事实上并不能把他怎么样的审神者却神色萎靡,要不是顾及形象,都想直接躺在地上装死。   这种恶霸强上纯洁少女,完事之后竟一句话不说提起裤子就走的即视感是闹哪样啊……   我无声的哀嚎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当做没听过三日月的说辞。   这家伙就仗着自己是都市传说打不得碰不得,胡言乱语说些有的没的……审神才不会理你呢!审神一定可以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呸好像有什么乱入了重来,审神一定可以三年加薪升职、五年退休养老、迎娶隔壁的青梅竹马、成为人生赢家的!   虽然其实我并没有青梅竹马,但是这不妨碍我展开美好的想象!   我正努力振作自己在心里给自己狂点赞,身后传来一阵嗒嗒嗒的跑动声,如此熟悉的声音让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紧闭起双眼,缩起肩膀试图把自己缩成球状减小冲击。   然后这对于防范萤丸的飞扑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   “主~!”   审神者再度被大太刀的人肉空投炸弹打击得默默吐了一口血。   “萤、萤丸……”   虚弱的将猴在我背上的大太刀扒拉下来按到一边坐好,顺手把茶点递给他,萤丸欢呼一声,盘着腿坐下来大口吃起红豆团子来。   小少年一鼓一鼓嚼动着的面颊对我残忍无情的造成了会心一击,我不由得心中一软,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边沾到的米粉。   啊说起来本丸里的短刀虽然现在也已经和我很亲近了,但是要说最粘着我,好像还是萤丸啊……   我怔怔的注视着有着软软的短发的付丧神,脑中不期然的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如果我有个弟弟的话,是不是也会像是萤丸一样可爱,像他一样爱跑爱笑整天粘着我呢?   ……这样一想的话,似乎我也真的开始期待起来了。   感觉自己现在的神色一定柔和得不可思议,我忍不住将手放在大太刀的头上,轻轻的像是在顺毛一般摸了摸他的脑袋。   “唔,主人很喜欢摸我的头吗?”   嘴里还塞着一口团子,萤丸一边嚼动,一边偏过头来眨着碧绿的猫眼瞧着我,“摸一下是可以啦……但是总是摸头的话,会——”   “长不高,对吧?”   因为付丧神嘟着嘴强调的摸样太过可爱,我忍不住抢过他的话头,话说到一半就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是认真的。要是有个像萤丸一样的弟弟……简直太棒了!   付丧神真是古怪,短刀部队是可爱的男孩子(乱呢)也就算了,明明大太刀像是太郎那样的体型才算正常,据说其他的大太刀也一样是那个size,为什么单单萤丸会这么可爱……?   还有那种破损后萤火虫会聚集而来修复的传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虽然萤丸的确是很少受伤,但有几次轻伤回来进手入室,我也并没有看到萤火虫有聚集啊?   纠结了片刻,无果,我索性直截了当的向当事刀直接询问:“那个关于萤火虫的传说,萤丸,到底是不是真的?”   付丧神给的回答也相当爽快:“当然啦。”   “那我怎么从没见过?”   “因为回来治疗很方便,不需要麻烦那些孩子们嘛!”   “……”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啊萤丸!   “嘿嘿,这么想看萤火虫吗,不过我很怕痛,不想故意受伤啊。”似乎是见我满脸无语感到有趣,大太刀眯眼一笑,拍了拍沾着点心碎末的手,然后朝我伸出小拇指来。   “不要这副表情嘛,来,那就和主人这样约定好了,有机会的话一定能够看到的!”   “……真是……”   我哑然失笑,也学着他的样子伸出小指,和付丧神微微泛凉的小指沟在一起,听着对方心情颇好的唱着“拉钩上吊违誓者吞千针”,然后拇指一对,就算是完成了。   “好开心啊,嘿嘿。”   萤丸像是心满意足的猫咪一样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无言的带着微笑,再次摸了摸他的发顶。 作者有话要说:  淸妹其实一直拒绝思考某一个可能性,但是爷爷这个my pace的人并不体谅她……   哦萤总怎么那么可爱!一边码字一边嚎!   以及你们好冷淡果然是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   ☆、突变   等到政府方面的许可下达到审神者手中,那边十月怀胎的孕妇,已经到达了随时可能生产的阶段了。   审神者看起来颇为雀跃,但在得知必须要随身带一名侍从保证安全才行时,却又烦恼起来。   她并不希望付丧神介入她在现实世界的生活。但政府的命令,她也无法违背。   在目光挑剔的将本丸内的刀剑男子们看了个遍之后,黑发少女遗憾的多看了两眼太郎太刀,然后将视线转向了一边的药研藤四郎。   ……虽然同样可靠,但是果然和巨人一起走在街上还是太抢眼了吧?   药研于是欣然领命,在一群伙伴各种色彩的目光注视下,同审神者一起踏入了通向审神者根源存在的世界的通道。   “这个通道……”   黑发少女注视着周身奇异的空间若有所思,药研却不在乎这些,既然说了是侍从、护卫,他就一直不动声色的警戒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一路上却是风平浪静。通过通道的过程十分短暂,待到一人一付丧神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降落在了闹市人群之中,药研才听到审神者几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   自己的大将在紧张忌惮些什么,药研多少也心中有数。   只不过审神者不提,他便假作毫无察觉罢了。   不过说起来,这里就是审神者成长的地方吗……   这样想着,付丧神很是带着几分新奇的环顾四周,虽然也有关于现代的记忆,但是像这样身临其境置身闹市之中的经历,却是不曾有过的。   药研将高楼大厦与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并看入眼中,还没来得及瞧仔细,身边的黑发少女已经一言不发的顺着人流朝某个方向走起来,他立刻丢下观察,几步跟上少女的脚步。   直到这时,周围的人群似乎才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审神者和风的装扮及药研的服装和配刀多少引起了周围的一些注意,甚至有一两个女孩子红着脸凑上来询问是否可以合影,但在这座城市穿着古怪并非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大多数人也只是多看了两人一眼,丝毫不受影响。   审神者顺着人流一路走过繁华的街道,转进街角的小巷,最后在一栋独门独栋的民宅前停了下来。   当民宅的大门被从内打开时,审神者正怔怔的盯着院子里一簇野花发呆。   被丈夫搀扶着的孕妇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在微微一愣之后,几乎是喜出望外的精神一振,抬腿就要迎上去,却险些被台阶绊了个跟头——被一边的丈夫满面惊恐的揽住。   “阿清!”   女人忍不住喊了一声。   黑发少女好像突然一下子回过神来,触电似的浑身一震,第一反应是微微侧目尖锐的飞快扫过一边的付丧神,见药研似乎毫无异样,她这才几步上前,万分自然的将自己的母亲扶好。   尽管有几年未见,但三人间却未有任何隔阂。在看向父母的时候,审神者的眼中闪动着的,是在本丸中鲜少露出的柔和光芒。   心中满是涩意,药研安静在旁垂下头,退出了接下来属于家人间的相处时间。   *   澄田夫妇俱都四十中旬的年纪,但因优越的生活条件加之注重保养,两人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在中年人的稳重之余,还透着一股年轻的精神气。   在三人坐在一起聊起天的时候,话不多的审神者反而是看起来最沉稳的一个,看向自己活泼过头的父母时,眼中总带着一层无奈的笑意。   虽然不是传统家庭的相处模式,但却同样的和睦温馨。   药研远远的站在房间外,这种距离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阻挡的作用,将审神者同双亲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但这也只是更加让付丧神感到怅然罢了。   “……让那个男孩子站在门口真的没关系吗?”   “不用担心。”   “这样可不行哦,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可不能这样对待客人!”   “说什么呢妈妈……我可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只是不想——”   “好了好了别说了!不许任性,快把人家叫进来!”   “……哎。”   他听到审神者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屋内传来少女唤他的声音。   “药研?请进来。”   “……来了,大将。”   面上不带丝毫异样,付丧神带着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推开门,几步走至黑发少女的侧后方站定,在少女的目光示意下,看向了对方的双亲。   正式的自我介绍早在刚开始时就做过了,因此付丧神只是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   “但那、夫人。”   这是给与重要的审神者的父母的一丝尊重。   澄田夫人满面带笑,从审神者的眉眼中依稀能看出她的几分影子,只是女人要更加柔和,她笑看着药研,就像是面对任何一个邻家少年一般和蔼关怀。   “真是抱歉啊,让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我们家的笨女儿一点也不会照顾人,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神态虽亲近,但还是免不了三句话不离自家的女儿,虽然说着埋怨的话,却也透着骄傲自豪的意味——并且经过审神者的提醒,澄田夫人小心的将女儿的真名隐藏了起来。   大概全天下的家长都免不了这样。   药研听着,也不禁眨了眨眼笑了起来。   “没有的事,大将可是很可靠的,我们都这么认为——是吧,大将!”   他带着点调侃的反问了审神者一句,得到了对方宽容的淡淡一抿唇。   比起完全了解女儿的难攻克程度,完全不担心甚至还有点希望看到发生点什么的母亲,作为父亲的澄田先生对于听闻的‘除了女儿之外全是臭男人的职场’相当放心不下,在无言的审视了药研半晌之后,父亲大人带着点严肃的开始盘问。   “药研君……是吗。请问你们的工作环境怎么样,小女的住处和你们不在一起吧?”   父亲大人直逼主题。   “啊哈,这个……”   “爸爸你就别操心了。”   拯救了一时有些语塞的付丧神的,是面上无奈之色更重的审神者,她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堵住了父亲大人的话头,“反正操心也没用,我自己能处理好的。”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被噎了个正着,澄田先生吹胡子瞪眼,瞪了半天眼见女儿还是一副老神在在一点不松动的模样,才恨恨的不甘心的斥了一句,“不孝女!白眼狼!”   “像您。”黑发少女立刻接上。   “哈哈哈哈你们父女两还不是半斤八两。”在旁笑看丈夫和女儿闹了一阵子的澄田夫人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伸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眸光更是软和三分,“就盼这个的性格能随我……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为了保持出生那一刻看到孩子的乐趣,夫妻两一直没有去具体检测胎儿的性别。   旁边的那对父女也一起看向她的肚子,审神者带着几分好奇伸手轻轻印在孕妇凸起的肚子上,手刚放上,立刻便感到手下微微一弹,像是有什么东西隔着肚子踢了她一脚。   她难得露出了一个惊奇的表情,圆睁着双眼抬头去看母亲。   澄田夫人笑得开心极了,从一边拿起织到一半的婴儿衣服给她看,“小家伙最近一段时间活跃得不得了,快到预产期了,不过我衣服才织了一半……”   “你都要老花了还织这个。”澄田先生揶揄的摇了摇头,“结果还不是半途而废了?”   “你才要老花!我眼睛好得很……”给了丈夫一个大大的白眼,女人刚想再说点什么,不禁意间扫到站在一旁的黑发少年正微笑着注视着他们,将人家忽视了那么久,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起来,朝药研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抱歉啊,让你看笑话了。”   扫了眼仍旧把手放在母亲肚子上,双目闪闪发亮的探来探去的黑发少女,付丧神抿唇一笑,颇为谦和的摇了摇头。   “哪里,请不用在意我,无需拘——”   他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定住,一瞬间圆睁双目皱紧了眉,神色严肃的似乎在感应些什么。   察觉到药研的异样,审神者首先警觉的直起了原本倾向双亲的身子,同付丧神一样皱起了眉。   “怎么了吗,药研。”   她的质询没有立刻得到回答,但在片刻之后,付丧神几乎可以说是陡然从原地跃起,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粗暴的一把攥住了少女的手臂。   “不妙——大将!必须要立刻离开——!”   在这一刻,近乎是本能的感受到了自身存在受到了威胁,付丧神顾不上同惊异的看向他的审神者解释,而是选择直接对按约定隐藏在一边保证安全的政府人员大喊起来。   “喂——政府的人,你们听得见吧!立刻打开通道——!”   “等……等等!突然之间到底……?!”审神者一方面惊愕于在药研身上难见的急迫,另一方面也深恨让父母看到这样的局面,眼见在药研高喊出声后面前的空中凭空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通道入口,黑发少女不禁用力想要挣脱拉起她便要进入通道的付丧神,焦急的扭头去看自己的双亲。   “就这样走了,我父母——”   在转头一瞬间,审神者也突然哑口。   在她的身后,澄田夫妇神情错愕的看着眼前突然间混乱起来的场景,却未注意到,在他们的身上,发生了更为可怖的变故。   两人的身形在一点点变淡,在少女张口哑然几秒钟内,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扭曲颤动起来,活生生的人肉之躯像是从内部被瓦解一般逐渐分解破碎,留下终于注意到自身变化的二人难以置信的注视。   澄田夫人甚至试图用自己正一点点崩溃的手去探寻已经完全消失的腹部,一无所得之后带着无法理解这一切的神情,抬头看向黑发少女。   “阿清……”   她向审神者伸出手。   然后彻底破碎消失在审神者眼前。   “……大将!走啊!!”   一直到被狠狠撞入一片黑暗的通道之中,审神者都还没能完全理解,在这短暂的十数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及自己胸中陡然而生的空洞和尖锐的剧痛的真正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我蛮喜欢这对夫妻的。   ☆、新的开始   这一场突变之下,政府的反应并不算慢。   “……为防意外,政府对每一位审神者的出身都做了最高加密处理,然而这一次却不明原因外泄……”   “当查知到异常灵力反应,我们立刻派遣相关部队调查反应来源的空间与时间轴线……最终确定下来是在审神者殿下您所在的空间的‘过去’。”   “……确定时间后当即赶往现场,却还是迟了……”   “您的双亲的存在已经被历史修正主义者从‘过去’彻底抹消,在现场也发现了带有敌方特征的灵力残留……他们此举是计划好了想要以此除去审神者殿下,双亲的二位在缔结姻缘之前就被抹掉存在,您的出生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垂着头沉声叙述政府的应对措施的黑西装,在说到这时,刻板的脸上也不禁稍稍流露出了一丝愧意与怜悯,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审神者的反应。   审神者自始至终背对着他们,只有侍立在近处的药研,能看到黑发少女面上的神情。   没有惊怒没有悲伤。那张姣好的面庞上一片空白。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众人才等到少女开口。   “……那么补救的方法呢?如果找准那边出手的时间,提前阻止呢?”   虽然声音透着古怪的压抑和沙哑,但话语却异常的平静。在骤然失去双亲的打击下显得理智到可怕的黑发少女,在政府众人的眼中俨然已褪去了那层少女的外皮,转变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类。   同样只有药研察觉到,表现冷静到冷酷的审神者,唯有一双手在不住的颤抖。   她就像是遗忘了身体的这个部位似的,头也不回果决无比的将这个同主体不协调的无用的残件抛了下来。   “这……我们不能让您做这样的事!”尽管对审神者异样的冷静颇有些发憷,黑西装还是尽责的同少女解释起来,“您本身的存在在原本的时空已经消失,根本做不到为了阻止对方再一次踏足这个时空——当时的情况太过危急,要是进入通道的时间再晚上几秒,您真的会被一同抹消!”   这个解释明显并不能让人满意。他话音刚落,审神者便似早有准备的追问道:   “我不行,那其他人呢?”   “……很遗憾。”   明明对方的语气语调淡到可怕,但在这样的言语追问下,男子竟未察觉自己出了满头冷汗,为对方气势所迫,全然落入了一问一答的劣势之中。   “您所在的时空,并没有很强的承受力,如若要在那里真正开战的话……只怕整个时空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而作为起因的您的双亲,受到的影响也必定最大,毕竟是整个时空动荡的因果业力,想要幸存,可能性是一丝都没有……”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咬着牙吐出一句,“况且我们有权利制止您这样做。”   “……”   在一阵让人冻结的沉默之后,响起的,是审神者仍旧听不出喜乐的声音。   “我知道了。”   她这样说着,终于回过头,轻而淡的给了面前政府的代表一瞥,“你们可以走了。”   这是她头一次以如此无礼的态度对待政府的人,但黑西装却在一愣之后,微微欠身,二话不说带着手下的人便转身告辞。   只有在最后,少女的态度才让他隐隐感摸到了一点真实感——一个几年前还未成年便被关在本丸这座漂亮笼子里的小姑娘,要说在这样的打击下分毫不受影响,谁相信呢?   审神者也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因为事发突然,这件事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本丸的任何付丧神,在政府的人走后,也只有全程陪在她身边的药研,这个时候仍旧用满是忧虑的视线注视着她。   “大将……”   药研欲言又止。   他突然瞧见,审神者原本抖个不住的手,现在却也已经看不出半丝异样了。   付丧神突然觉得比起在前主人处备受折磨,一次次的带上出阵,一次次的苟延残喘,却没有那一次能比现在,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但是他究竟在忍受些什么,却连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甚至还没想好到底是该安慰还是其他什么,审神者却已经笑了起来,与以往都不同的笑容,蓦然绽放在她的唇角。   原本苍白的面容,竟因这样的一个弧度,而陡然显出满得几乎要溢出的恶意与疯狂来,头一次扭曲的黑色双眸再不复往日填满淡然的模样,而是尖厉得发亮,变成了一种不祥的色彩。   药研几乎是悲哀的看着黑发少女无声的大笑,缓缓叹出胸中一口浊气。   “……大将。”他沉默许久,才像是挣扎似的,张了张口。   “你恨吗。”   几乎是下一秒,付丧神便感到那道有如实质的视线骤然割在了他的身上,从事情发生起便一直视他于无物的审神者,终于扭头正视了他的存在。   药研几乎不敢同审神者对视。   “……恨?”   黑发少女似乎颇为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她唇角的笑意缓缓退却,但眸中的光彩,却一分不少的保留了下来。   她摇了摇头,却不像是在回答药研的问题,而是对自己进行某种嘲弄。   然后,审神者像是完全忘了还在等待答案的付丧神似的,缓步朝廊下走去。   药研却像是已从这无言的举动之中得到了某种答案,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目送审神者缓步走远,直到对方即将消失在视线之中,才突然扬声唤道:   “大将!”   付丧神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已远得有些看不清眉眼了的审神者,却还是闻声停下了步子,转过头。   黑色短发的少年朝她露出了一如既往爽朗的笑容,语调中带着几分洒脱、几分期冀。   “——大将,你会亲手把我唤醒的吧!”   对这个有些突兀没头尾的古怪问题,审神者在微微一愣之后,却是深深的注视付丧神良久,最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药研眼中最后的几分怅然,终于渐渐淡去。   *   小狐丸出阵归来回到本丸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寻找他的主人大人。   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来的惯常表现,就算是同样爱黏着审神者的萤丸,也拿这只野狐毫无办法,只能不满的哼上一声,酸溜溜的嘟起嘴。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审神者现在对于小狐丸的亲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排斥了。   对于这个本丸的付丧神们来说,这是件喜忧参半,但总体来说偏向好事的事情。   不过他们因此也没少给狐狸在各方面下畔子就是了。   小狐丸没工夫理会这群伙伴在想些什么,他找了几处黑发少女常去的地方都扑了个空,最后还是一直摸到锻造小屋,这才找到了目标。   更令他吃惊的是,在锻刀炉前的不仅仅只是审神者——   “主人大人,小狐出阵归来了。”   白发红眸的付丧神目不斜视,先凑上去同黑发少女问好,然后才佯装刚刚注意到审神者身前的几名陌生的付丧神,流转着微光的红眸微微眨了眨,“……这几位是?”   “是我新唤醒的伙伴。”   审神者向他微微点一点头,然后简明扼要的介绍,“江雪左文字、次郎太刀、烛台切光忠还有大俱利伽罗。”   她从左至右介绍了四位付丧神,又点了点站在自己身侧的小狐丸,同四位新加入的刀剑男子简单介绍,“小狐丸,我初期的几个伙伴之一。”   她偏头看了看因自己的介绍而显得有些惊讶的挑起了眉的小狐丸,想了想,还是暂时放下了抓在手中打算再度唤醒付丧神的刀剑,对着付丧神露出了一个浅笑。   “不要这么惊讶,虽然我很少说,但小狐丸你的确是陪伴我时间最久的伙伴之一。”   白发的付丧神愕然的看着审神者露出的笑容,还未能回过神来,少女已颇为郑重的朝他伸出一只手,一字一句意味深长。   “今后,也能一直陪着我吗?”   而野狐在怔忪之后,毫无犹豫的回答是:   ——乐意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想多解释,放飞你们想象的翅膀!(滚蛋)之后还有TE结局,以及HE和TE都各有一个番外!番外可能很短,并且都是细思恐极向的,有还不如没有……   对了我之前说有一个人最后会黑化但你们都想不到,没错这个人就是淸妹……   谁说女主不能黑化来着?   哦作者不收快递,拒查水表,不谈人生……不约不约!   ☆、后日谈   坦白来说,江雪左文字并不喜欢现在的这位主上。   但要说讨厌,倒也谈不上——只是审神者对于战斗的热衷,让江雪深感彼此之道的不同,并且为之而有些疲倦罢了。   有时江雪也会觉得他并未真正看清审神者,对于黑发少女的真实想法、她的追求、她的心情……他并不过分关心,也无意深入。   自己只是作为重要的战力而存在……江雪非常清楚这一点。   本丸的生活有一段时间陷入了一阵混乱,究其原因,是一直以来负责后勤工作的药研藤四郎在战场上意外碎刀所致。   尽管在此之前,新加入的烛台切光忠就已经同药研共同分摊了后勤的诸多工作,但那时烛台切毕竟刚来不久,许多事情还没摸清,就传来了这个样一个坏消息。   粟田口派唯一的太刀一期一振显得十分自责与伤感,就连在次郎太刀为了安慰他而发起的酒会上,也显得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审神者并没有参加这场酒会,但是不久之后,她便重新锻出了短刀药研,尽管知道这个被唤醒的付丧神已经不再是原本的那个药研,但一期一振面上的神色,还是不可抑制的舒缓起来。   而虽然加入没多久,但却和药研相处了颇长时间的烛台切还有更加不同的感受。   比如当再一次看到黑发少年模样的付丧神时,对方向他询问审神者的习惯,他想了想,告诉药研审神者喜欢喝茶,下午要准备茶点,尤其喜欢各式团子。   药研就笑着点了点头,末了,突然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有些怀念的又摇了摇头。   “哈哈,我的前主也是一模一样的喜好……不过之前的事,因为碎过一次,只有这么一点点模模糊糊的印象了。”   那一丝迷惑很快便被主人收了起来,明明是短刀,但却带着意外的大哥气的付丧神笑着耸了耸肩,“啊在想什么呢我……不说了,既然大将喜欢,干脆趁现在给她做一些茶点好了!”   他手脚麻利的卷起衣袖,在一边的烛台切,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熟练的用起案台,动作自然就好像做过千百次。   太刀的付丧神心中浮出了一个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淸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我觉得我清楚的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但是药研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写一下比较好,从听到淸妹的真名开始,到后面救了淸妹,其实大哥都是个悲剧……他问淸妹恨不恨,其实也有问她恨不恨自己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他在那个时候选择救淸妹,虽然没其他办法,但很容易被迁怒。并且他清楚自己知道得太多了XD也许他不这样自己表态,淸妹也会对他下手……所以药哥选择删号重来!碎了一次什么都不记得,这总行了吧……   至于淸妹的想法……恨不恨到底恨谁之后会怎么样……   我不打算写了_(:з」∠)_交给你们想象。   这个结局到这里就了结了,下面我要开始更加丧病的TE了……做好准备啊朋友们。   ☆、萤火   政府的人在留下一句“节哀”后离开了本丸。   “大将……”   药研欲言又止。他尚未理顺自己的思绪,门外就已再次传来了响动——听起来并非内番人员的脚步声,但以现在这个时间来说,如果说是出阵的队伍归来的话,也未免太早了一些……   心中涌出一阵不好的预感,付丧神几步上前拉开门,在廊下正朝这里走来的,竟真的是今天出阵的第一部队。   他止不住的皱起了眉。   而第一部队的刀剑男子们的面色甚至比他还要糟糕,所有付丧神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势,药研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太郎太刀手里捧着的白布包裹上。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也曾经一度,见过这样的包裹。   药研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是……”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既干涩又沙哑,极艰难的从嗓眼中挤出来。   出阵的一个队伍六个付丧神,这次提前回来,却少了一人。   没人愿意去想那个可怕的可能性。   金眼的大太刀微微垂眸,面上有一丝叹惋之色,他张了张口,声音比平常还要更低一些,竟让人一时有些听不真切起来。   “……是萤丸。”   这一句话到底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平时在战场上最为强悍的萤丸?   药研还未彻底吸收这个噩耗,就看到原本站在大太刀身侧的小狐丸突然面露焦急的迎了上来,不知何时审神者竟消无声息的走至他身侧,在听到太郎的话后身子突然晃了晃,被赶上来的小狐丸一把扶住。   审神者却并不领情——或者说已无暇顾及,她一把推开扶住自己的付丧神,踉跄几步冲到太郎太刀的面前,一瞬不瞬的直直盯着对方手上的白色包裹。   “……我们遭遇了从未见过的敌人,对方看起来神智完整,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大太刀低低的叙述他们在战场上的遭遇,并叹了口气,将包裹递给了不言不语的审神者。   “……措不及防,萤丸是为了让其他人都能撤退……”   黑发少女却已经再听不进他说了些什么了,她的手再度抖了起来,甚至试了两三回,才顺利解开了包裹,一点一点,将之展开。   里面包着的是刀剑破碎之后留下的碎片,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已经只是单纯的废铁而已了。   仅仅只是几块破碎的刀身。这是在当时的状况下能够抢回的唯一一点纪念。   审神者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残片,只觉得一阵阵的晕眩。一直死死压在心底的悲痛与恨意再也按耐不住,但那势如燎原的火焰在燃烧了身体的每一寸后,却又被另一种更加空洞的茫然取代,冰冷得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本来可以顺风顺水的生活、她生活富足爱情美满的父母、她在家人的期待下成长尚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现在还有会和她撒娇像是弟弟一样的萤丸……   都没有了。   都没有了……   ……她好恨啊……   好恨啊……!   但是该恨谁呢?是历史修正主义者吗?还是造成了这一切的政府?   她只知道恨。已经不想再分析这些永远无解的问题,既恨历史修正主义者,也憎恨不知扮演了什么角色的政府,更恨的,却是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   成为审神者的时间越久,就越清楚。同政府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自己手中握住的太少太少,不过是海中的一根浮木,无根无基,除了随波而走外别无选择。   她接受不了、她无法忍耐、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有多不甘于日日夜夜被困在这小小的本丸之中,无法和家人见面,无法和朋友交流,不能有其他任何想法,外出不被允许,连私人空间都因近侍的存在而少的可怜……她怎么不知道这些单纯为了战斗而被唤醒的付丧神比她还要更加无辜?但是、但是——   她恨!!   她不愿意一辈子困在这方寸之地,不愿意逐渐被驯化成政府手上的一条狗!她不愿意受任何人摆布,哪怕是出自爱意也不能容忍!   ……但是现在呢?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根已经被从土壤中挖出,能够回去的地方已经不存在了。   她以为她会憎恨历史修正主义者。这恨意的确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一股巨大的茫然和胸口的空洞,她不甘不服不愿,谨小慎微走到现在,到底还剩下什么?   除了拥有她自己,她还有些什么?   太郎太刀就见审神者面色茫然的注视着手上的残片,片刻之后,他哑然睁大双目,看着泪珠毫无挣扎的从审神者眼眶中滚落,一颗两颗砸在冰冷的刀刃碎片上。   黑发少女却并不自知,茫然好似未回过神来。   大太刀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到一边的小狐丸,也只是毫无办法。   他一口气还未叹出,却又突然又哑了声。   不知从何处悠悠飞来一只萤火虫。   审神者陡然抬起头,目光中满含错愕与期待的追随着小虫,看它在破碎的刀刃之上绕了两圈,最后晃了晃,停在了自己下意识朝它伸出的手指上。   “萤……”   少女的面色在此刻终于因悲痛而扭曲起来。   ‘不要这副表情嘛,来,那就和主人这样约定好了,有机会的话一定能够看到的!’   “在这种时候,谁要你履行那种诺言……”   浑身因心情的剧烈起伏而微微颤抖,注视着手指上一点微闪的亮光,审神者深吸了一口气,将哭泣藏回了胸腹中。   “太郎。”   她神情慢慢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张口唤了一声站在身前的大太刀。   “你们立刻去手入室接受治疗,等到治好了伤,我们立刻就去你们这次遭遇特殊敌人的这个战点。”   “……主上?”付丧神却没有即刻领命,而是因话中的某个关键点,而不由得皱起眉头。   审神者对大太刀露出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微笑,一语道破了太郎太刀的犹豫。   “没错,是我们……这一次,我也同你们一起出阵。” 作者有话要说:  TE分几章来写……我再强调一遍,承受不住的旁友为了心情和安全着想请尽快撤离!现在还来得及www   以及淸妹并不是什么可以游刃有余和政府对着干的妖孽,小姑娘大学都没读就被逮起来关在本丸,现在也才二十出头,请不要拿她当超人,她还非常连清……   再给她综漫里糟蹋两个世界也许她会变成刁刁的BOSS,但并不是现在。   ☆、除根   要上战场,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   事实上审神者也的确不是说说而已,她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劝说,打定了主意要跟到战场去——如果可能,最好还能亲眼见一见那些‘和刀剑男子没两样的’有理智的敌人。   这的确可能很危险,但她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输得再惨也不过赔上她一个脑袋,至于付丧神……总还会有别的审神者唤醒他们。   她这时真正沉下心来,反而一点畏惧也没有了。   并且审神者跟随出阵这种事,并不算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就算是政府,在这件事上也没有阻止她的权利。   在修整了一番之后,黑发少女终于首次,跟随出阵的队伍踏入了位于另一个时空的战场。   很难说这里是战场,因为既没有遍野的横尸饿殍,也不见两军对垒的鼓号之声,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山野之色。   几个付丧神却从踏上这片土地起便满面的警戒之色,分立在审神者的前后左右,将之小心的围绕起来,这才不快不慢的向前推进。一队五个付丧神,由一期一振作为队长,队员分别是三日月、小狐丸、鹤丸和太郎,为了确保能力值的最大化,审神者特地换下了一直以来的队长蜂须贺,将二队的一期一振换了上来。   这一次的进程异常顺利,虽然是头一次见刀剑男子真正同敌方动手,但被护在后方的审神者还是能够看出他们的游刃有余。   那些特殊的家伙……还不来吗?   黑发少女微微颦一颦眉,心中正着急,前面的一期一振却突然停下了步子,并且其他付丧神也同他一样,纷纷警戒起来。   前方的树林中,突然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   是大和守安定。   这无疑就是他们之前曾经遇见的那些敌人,但比其他付丧神要更加吃惊的,是从灵力波动上认出了眼前大和守安定身份的审神者。   眼前这个敌方的刀剑男子,正是她亲手放走的那一个。   大和守在六道视线的注视之下,似乎并不怎么紧张,他回头稍微望了望,然后似乎看到了什么人,提前替对方让开了一条路。   从他身后的树林中走出的,是一个看上去干练洒脱的中年男子,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颇为强大的付丧神。   在其中甚至还有加州清光。   果然不论从任何方面来看,这个队伍都同正常的审神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正因如此,对方主动现身的举动,还是让少女暗自提高了警惕,示意自己身边的刀剑男子,不要轻举妄动。   对面的男子似乎是看到了她的警戒,先是嗤笑了一声,随即满不在乎的对她摆了摆手。   “喂,那边的小姑娘。”   他随意的打破了沉默,“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没打算怎么样……你看,我还带来了清光和安定,怎么样,就是想谈谈,很有诚意吧?”   他话音一落,大和守和加州顿时感到对面曾经的伙伴向自己投来了复杂的视线,然而审神者却还是一言不发,也并不看向他们,而是沉默的注视着中年男子。   对方挠了挠头,好一阵左思右想,才勉强摸清了审神者的顾虑,咂着舌皱起了脸。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顾虑这么多……”   他有些不耐烦的又挠了挠头,做了一个指天的手势,“放心好了,你们那个政府暂时管不到这里,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来见你……到时候汇报的时候那个记录球把这段扣下来,这不就成了嘛!”   说了这么多,他才看到对面的少女眉毛微微一挑,看似漫不经心的拨了拨长发。   “……有何贵干?”   她语气透着一股刻意的轻慢,令男子不由有些不悦。   若不是那边在研究后觉得她有价值……   男子忍不住轻哼一声,强压着性子继续说起来,“你的事情我们可是第一时间就听说了——哦哦哦不要这么生气嘛,虽然说的确替你们的政府背过不少黑锅,不过这次我们可不打算再这么沉默下去……”   “……”   审神者没有接话,只是瞪视着对方。   “哎你别这个眼神嘛。从来不上战场的你会特地跑到这里来,肯定心里也有怀疑吧?”见到她的模样,中年男子反而心情好了一些,笑着掏出了两颗记录水晶,也不多话,直接抛了过去。   站在最前面的一期一振稳准的将其接住,犹豫了一下,交到了审神者的手中。   “如何,都说了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吧?那里面是我说的话的证据,真伪你自己就能分辨——你父母的事和我们无关,全是你们那个政府干的。”   黑发少女接过不大的两颗珠子,神情晦涩的把玩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   “和你们无关,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还录下了证据……再怎么说无关,她都一个字也不会信。   男子对此倒是毫不隐瞒,立刻哼笑了一声:“本来倒是也打算动手,毕竟你这样的对手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只不过我们去得迟了一步,正好撞上你们政府的人。”   所以就索性静观其变,顺便还全程记录下来了。   审神者面色不变,这样的回答,倒不算在她的预料之外,她顿了顿,又道:“那萤丸呢。只是要引起我的注意诱我来这里的话,没有必要一定要做到这个程度吧。”   “啊,那个,的确。”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男子面上露出的,却是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一时失手罢了,不过这样的话,不是更有把握你一定会来嘛……对了,这次为了表示诚意,我可是没有带精锐部队,还破格带上了他们哦。”   他再次强调性的拍了拍清光的肩膀,付丧神微微一颤,抿紧了唇。   审神者却眨了眨眼,从刚刚起一直垂头看着手中的记录水晶,此刻却突然抬起头来,朝男子露出了一个轻微的笑容。   “是吗。那就好。”   她话音未落,三日月已迅捷无比的伏身上前,率先一刀斩碎了离得最近的一名对方的刀剑男子,对方并无多少防备,竟毫无招架之力,当场化成了碎片。   “糟了——喂你疯了!!”   对方这是才反应过来,当即闪身躲藏到自己的刀剑身后,满脸震惊的朝审神者怒吼,“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发少女并不答话,只神色冰冷的看着太郎太刀一刀斩退对方剩余的几个付丧神,虽然并非压倒性的胜利,但自己这方也只是轻伤而已。   小狐丸将刀压在了中年男子的脖颈上,回过头等待着少女的宣判。   “多谢你没有带精锐来,也多谢你给我一个答案。”   语调冷淡的这么说着,审神者再度垂头看向手中的圆珠,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如你们所愿,我确实恨极了政府……不过也只比恨你们的份要多一点点。”   她不再理会对方的求饶甚至污言秽语,偏头扫过一边重伤的大和守和清光,眸光微闪,却还是移开了视线。   “斩草要除根……都解决了吧。”   这句话,是对着持着刀的付丧神们说的。   她已经不在乎在这里得罪历史修正主义者,她同政府之间的帐,也需要算一算了。   猛地握紧手中的水晶,审神者生平头一次,在空气中嗅到了人血的腥甜味。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便当。   虽然的确是政府干的,但淸妹也恨死历史修正主义者了,根本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自己的最强武装也不带,就干在她面前瞎比比……然后她就成全了这个找死的家伙……   其实人家对方根本以为自己是来和平谈判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剁了……   ☆、格杀   审神者召集了她本丸中所有的刀剑男子。   从历史修正主义者手中拿到的记录水晶,的确是如实记下了她的双亲被害的全程,黑发少女神色木然的看完,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似的,一时力气全无。   对方说得没错。她能够分辨得出真伪,也因此,连一丝侥幸的空间也无,将整个过程看得真真切切。   她感到自己胸腹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那是一种,足以焚烧所有与她有牵连之物的仇恨之火,并且终将以她自身为燃料,将她吞噬殆尽。   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们了。”   黑发少女看着聚集在自己面前的刀剑男子们,难得柔声道。但是无人露出笑容,甚至连短刀们都敏感的察觉到,笼罩在本丸的压抑氛围……   果然。审神者接下来的话,让一些不知情的付丧神,顿时就露出了错愕的神色来。   少女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付丧神,然后微微垂眸,接着说道:   “……但是,就到此为止吧。”   顶着或了然或惊讶的视线,她显得十分坦然,“原因我不打算多说,但接下来我的敌人就是现在为之服务的这个政府。你们如果继续跟着我,也许明天就会在战斗中折断,而如果想要另寻新主,我也并不反对。”   “选择权交给你们。”   选择权的确是全部交给他们的。   审神者清楚,就算是所有刀剑都选择留下,她也毫无胜算——或许按照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想法,假作不知留下来同政府演戏,花时间花精力日积月累为政府制造麻烦的做法能够成功,但现在的她,在胸中那团要烧毁自身的火焰支配下的她,恐怕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了。   哪怕是飞蛾扑火,她也一定要让政府立刻付出代价。   她给了付丧神们两天的时间,最后一期一振带着藤四郎们和今剑选择离开,药研全程保持了沉默,晶紫色的眸子追随着审神者,却没有反驳一期一振的决定。   这个选择审神者并不意外,但她意外的是,除此之外竟连和泉守以及同田贯,都没有选择再次择主。   “并不是想跟着你什么的,只不过一场架都不打就换人听起来太逊了,老子是身价那么低的倒贴货吗!”   和泉守发着牢骚,侧过头去不去看审神者。   “喂……你可别多想啊!”   我可是根本不承认你是主人的!审神者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是主人大人到哪里,我小狐丸就到哪里。”   野狐的太刀理所当然的这么说道,而他身边的太郎,以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三日月则满面轻松,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哈哈哈,老年人也需要适度的运动……况且这等趣事,爷爷我可不会缺席啊。”   “你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嘛老头子!”   一边的鹤丸笑着赞了一声,朝少女挤了挤眼,“听起来好像很刺激的样子,算我一个。”   “……”山姥切像是对眼前这群同伴异常无语,索性不看这些人,一如既往的安静的站在角落——尽管如此,他却也选择了留下来。   最后……就只剩下审神者的初始刀,蜂须贺虎彻了。   一直以来,她同蜂须贺之间都有一种奇怪的默契,就算是现在也不例外……   “那么,就暂时分别吧。主公。”   一身金甲,浅紫长发的付丧神带着微笑,说出了在旁人意料外的话,“您的愿望,一定会替您达成的,请放心好了。”   审神者闻言,竟噗嗤一笑,久违的,露出了一丝俏皮来。   “你这样读心是犯规的。”   这是她离开本丸之前,同蜂须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   对于绝大部分审神者来说,政府虽说是直接管辖他们的部门,但除去狐狸空之助,递送过来的指令与按期上交的汇报,其他方面的接触实在是少之又少。   所以当流传出近期政府的各处据点频繁遭受攻击的消息时,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不是紧张或愤怒,而是茫然。   他们中的很多甚至头一次意识到,所谓的‘政府’,当然不单单是依靠审神者的力量立足,在这个庞然大物之下,还囊括有分支繁多、功能不一的各个部门,并不为他们所知。   会做出这样攻击行为的,到底会是什么组织呢?   这么长久以来都将战场局限在各个重大历史场景之中,难道在这个时候,历史修正主义者们反倒改变了策略,放弃同他们这些审神者较量,直接袭击本部了?   一直以来,审神者们对于自己的处境并非毫无猜测,借由一则不知是真是假的传言,各种政府绝不乐见的讨论在私下里悄悄在审神者内部蔓延。   而在自称叫做弥生的审神者的本丸之中,这种压抑的气氛,还要更甚一些。   因为她算是袭击事件的半个知情人。   “指令是……格杀勿论是吗。”   樱发的少女攥着一纸文书,精致的面容因内心的挣扎而微微扭曲,昭示着其非人身份的金红双眸因缺少瞳仁而显得冰冷空洞,但颦起的双眉,已充分的泄露了她的心情。   因为身份的原因而比其他审神者要更加全盘听命于政府,就算是现在这样对于堕暗的同行的肃清……一直以来,也都秘密的由她或是其他像她这样身份的人来完成。   这次也不例外。   然而这次印在指令上的黑发少女,却令弥生前所未有的迟疑起来。   “澄田……清。”   她低念被列在指令上的审神者的名字,直到此时才知晓好友的真名,却还是因为对方被列在了发给自己的格杀名单上……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在她把自己的初始刀拜托给我的时候,我就该觉得不对劲的。”   最近很是因为此事而受了一些压力,弥生忍不住同自己的近侍一期一振说道,“无故脱离本丸也就算了,还四处偷袭政府的基地,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事情……”   一期一振一时找不到宽慰的话语,只好揽住恋人的肩头,无言的朝自己的肩头按了按。   樱发少女顺服的倚靠在付丧神的肩头,神色中依然带着甩不脱的忧愁之色。   “你说,该不该带那一位去呢……?”   回答她的自言自语的,是一期一振长长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下一章完结。   ☆、尘埃落定   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撼动一个不知存在了多久根结盘扎的庞然大物,到底有多难?   澄田清早已有了觉悟——她是无法动摇政府的根本,但是不论如何,她也要咬下对方的一块肉来。   她站在高台之上,袍角衣袖被风吹得作响,向下望,是一片金戈铁马,人类被付丧神戮杀的惨呼与直面死神的绝望……她对这场景既不觉得恐惧、亦不为之陶醉。   只是伸手轻轻按住胸口,在那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丝毫未有停息之意。   还不够。   这样的鲜血还不够,让她无法平静下来,找回她自己。   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丝响动,一个未经掩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闲庭信步,最后停在了距她不远处。   黑发少女头也不回,甚至一丝注意也不分给身后的人,只是专注的注视着刚刚出现在下方的某个熟悉的樱发少女,看着对方带领着自己手下的付丧神加入了原本一面倾斜的战局之中。   对方的身份与普通的审神者不同,这一点她多少有所察觉。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并不在意少女的注意并不放在自己身上,金甲的付丧神神色平静,语调如常,似乎还是当初本丸只有两三个付丧神的时候,面对审神者煮出的夹生饭那样的时光。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蜂须贺也不恼,他一派公子哥的矜贵,对已经同自己没有契约了的这位主公,却难得的充满耐心。   下方的战斗已进入胶着,在高台之上的这一角,尚还保留着些许平静。   蜂须贺上前两步,同黑发少女站在一处,也学着对方的模样向下看。他一眼就看见和泉守被政府一侧的付丧神伤得鲜血淋漓,非人的审神者舞动着太刀,已因拼杀而神色变得冰冷,一些昔日同伴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叫人心痛……”   他喃喃自语,惋惜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将目光投向了身侧,落在少女有些苍白的侧颜上。   金甲的付丧神定定的看了片刻,目光流转,突然开口,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主公,就这样真的可以吗?”   “……”   这一次,黑发少女终于有了反应,她已微微有些干涩的眼眸转了转,偏过头来看向付丧神,“……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蜂须贺姿态优雅的拔出刀来,手臂轻轻一甩,刀尖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最后稳稳的垂指于地。   他微微一笑,语气却陡然锋锐起来,不留情面的点了点头。   “您当然有。”付丧神向前踏近一步,感受到对方为不可查的一丝颤抖,心中一软,语气又不自禁的柔和下来,变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循循善诱。   “您大可以暂且按下,日后徐徐图之……像这样一口气乱来,可没办法达成目标啊。”   这种事,他清楚,审神者也同样明白。   但少女却反常的丢开了她的冷静和沉稳,对隐忍的复仇之路视若无睹,义无反顾的投向了这条毁灭之道。   蜂须贺在旁看得清楚。审神者是个满身矛盾的人。   既带有不和年纪的自持与敏锐的洞察力,却又扔不下年轻人的自视甚高与冲动,明知自己选择了什么,宁可一错到底,也不愿加以补救。   这样的人啊……是多么令他着迷。   “这些话就免了吧。”   黑发少女对于付丧神的话只是摇了摇头,对于对方说的可能性,她半点不感兴趣。这些话在现在说起来,只是徒惹人生笑罢了。   她又偏头朝下方望了望,在这么不算长的片刻时光里,战况却已渐渐显出了偏斜。澄田清突然就替这些付丧神哀叹起来,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白过……   “看样子,她们就快要过来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稳,神色中没有一丝即将与好友兵戈相见的激动与痛苦,只是眼角余光扫过蜂须贺,突然间神色便有些狰狞起来。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拜托了。快一点吧。拜托了。替她结束这一切吧。   她没有办法按捺胸中咆哮欲出怒吼着要用鲜血来偿还的猛兽,只能寄期望于有人可以阻止……快点阻止她啊,再迟一点,也许她就连现在的这么点勇气都要磨灭了。   拜托了……拜托你。   心中的呐喊越是急切,黑发少女面上的神情就越狰然。原本在远处的争斗声越来越近,付丧神轻叹一声,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单手将少女整个揽入怀中,按住对方因骤然而至的疼痛而颤抖的身躯,感到有滚烫黏腻的液体沿着刀刃沾满自己的手掌。   他的动作很稳,少女也并未闪躲。她安静的伏在金甲的刀剑男子怀中,一言不发,连颤抖的动作都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   而就在蜂须贺甚至以为怀中人已渐渐死去的下一刻,少女却突然不知从何处迸发出了一股力气,她陡然挣脱付丧神的臂膀,胸前的刀都还未抽出,胸口唇角都在溢血,她却全然不顾,一边咳着血一边嘶哑的大笑起来。   “……我好恨!我不甘心!!哈哈哈,我不甘心啊!!”   少女目眦欲裂,却没有泪,她脚下一软身形一晃就要倒下,被蜂须贺伸手重新拥回了怀里。   她的双眸不再眨,像是被剪短了线的木偶般失去了力气。那如同诅咒般的啼血悲鸣却一直传得很远,在另一边的战场,白发红眸的付丧神突然停下了手中挥刀的动作,扭头直直的看向了某个方向。   他任由樱发少女一刀在他胸前斩下,直到身躯破碎化为碎片前的最后一刻,野狐都一直盯着某处,从微张的唇中溢出一声低唤——   “主——”   再没有人能够回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束了。   ☆、非后日谈   “哈啊——!”   少女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眸中还残留着尚未完全退去的疯狂和扭曲,感到胸口剧烈的疼痛,手脚僵硬发凉,冷汗顺着背脊划过。   一瞬间,她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但那毕竟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少女很快便反应过来,粗重的大口喘着气,一手揪住自己的衣襟,闭上双眼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   到底也不是头一次了,她的动作很快,身躯一点点回复柔软,再睁开眼时,那阴暗的色彩已大半褪去,仅余下一丝两缕,固执的在其中盘旋。   一直守在一边的青年,直到这时才轻声开口。   “大小姐,这次的收获如何?”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并不很满意的摇了摇头。   “还是太冲动了——而且也天真了些……达不到父亲大人的要求。”   拥有一头浅紫色长发,一双碧色眼眸的青年微笑着拿起一边的外袍替少女披上,好言宽慰:“在您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就算是入梦的历练,对精神的消耗也是相当大的,这段时间就请好好休息吧。”   少女叹了一口气,面色疲倦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大小姐。”   青年突然笑着喊住她,在少女偏头看向她是,露出了一个带着一丝狡猾的笑来,“蜂须贺虎彻,您觉得怎么样?”   少女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也笑起来。   “比你好多了。”   她轻笑着这么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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